消毒水的味道在走廊里彌漫，帶著深夜特有的沉寂。

顧魏站在消化病學中心的手術室外，指尖輕輕摩挲著門牌上冰涼的金屬字。

手機里，雷昂納德·科恩低沉的歌聲還在繼續(xù)，那句“There is a crack in everything”像一粒投入湖心的石子，在他心里漾開圈圈漣漪。

他想起林嶼笙說“那是光照進來的地方”時，眼里閃爍的光。

剛才在公園的心動還未褪去，此刻混合著對手術的考量，讓他的眉頭微微蹙起，又緩緩舒展。

與此同時，醫(yī)院女衛(wèi)生間的鏡子前，林嶼笙正對著鏡面左瞧右看。

她哼著《Anthem》的調子，手指扒拉著額前的碎發(fā)，試圖遮住紗布的邊緣，可那白色的一角總不聽話地露出來。

最后她認命地抓起帶來的棒球帽，往頭上一扣，帽檐壓得低低的。

音樂恰好停在尾音。

林嶼笙對著鏡子里的自己眨了眨眼，臭美地扯了扯帽檐，轉身正要往外走，腳步卻猛地頓住，只見林母不知何時站在門口，手里端著一個白瓷碗，碗里是熱氣騰騰的蛋羹。

李慧娟“舍己救人？”

林母的臉冷著，語氣里帶著壓不住的火氣。

李慧娟“我女兒的英雄事跡，還要從護士嘴里才能聽到，”

李慧娟“好啊你！”

林嶼笙立刻換上討好的笑容，嘿嘿兩聲。

林嶼笙“媽，你聽我解釋……”

李慧娟“我不聽?！?/p>

林母轉身就走，腳步飛快地往林父病房的方向去。

林嶼笙趕緊小跑著跟上，亦步亦趨地跟在后面。

李慧娟“還跟著我做什么？”

林母頭也不回地問，聲音里的怒氣消了些，卻還是帶著點硬邦邦的味道。

林嶼笙一聽急了，追上前兩步。

林嶼笙“不…不是吧，李女士，這就打算跟我斷絕母女關系？”

她趕緊解釋，語氣半真半假。

林嶼笙“我這是為了打動顧醫(yī)生，報答他對老林的救命之恩?！?/p>

林嶼笙“順便……順便期待他能主刀手術??！”

林母腳步一頓，回頭瞪了她一眼，忍著氣開口。

李慧娟“我是說，你今天既然受了傷，就好好回家休息，”

李慧娟“我、值、夜?！?/p>

林嶼笙“早說嘛！”

林嶼笙瞬間松了口氣，臉上又綻開笑瞇瞇的表情，湊到林母身邊。

林嶼笙“還是媽最疼我，那蛋羹是給爸的？聞著好香啊……”

林母沒好氣地拍開她伸過來想偷嘗的手，嘴角卻幾不可查地彎了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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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吧里的燈光曖昧又迷離，重金屬音樂敲打著耳膜，空氣里混著酒精和果味的甜香。

吧臺前，三三和顧肖面對面坐著，面前整整齊齊擺著兩排深水炸彈，透明玻璃杯里的液體晃出細碎的光。

蕭珊“真要再來一次？”

三三挑著眉，指尖在冰涼的杯壁上輕輕劃著圈，語氣里帶著點漫不經(jīng)心的挑釁。

顧肖把袖子往上卷了卷，露出線條分明的小臂，用力點頭。

顧肖“我這人有兩件事絕對不認輸，一是魅力，二是酒量。”

他說著，還沖三三揚了揚下巴，眼里閃著促狹的光。

三三被他這副樣子逗笑了，嘴角彎起好看的弧度。

蕭珊“別后悔啊，傻蛋兒?！?/p>

顧肖“絕不后悔。”

顧肖笑得痞氣，話音剛落，突然伸手越過吧臺，一把抓過三三面前的那杯，仰頭就灌了下去。

三三伸手去攔，卻只碰到了他的手腕，慢了一步。

顧肖咂咂嘴，故意皺起眉看向調酒師。

顧肖“喲，這兒怎么上假酒??？這不是氣泡水嗎？”

顧肖“我得去消費者協(xié)會投訴一下?！?/p>

調酒師尷尬地扯了扯嘴角，趕緊給三三使了個眼色。

顧肖卻像沒看見似的，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三三，帶著毫不掩飾的挑釁。

顧肖“來瓶真的，敢不敢？”

三三迎上他的目光，沒說話，轉頭看向調酒師。

蕭珊“開瓶新的威士忌?！?/p>

調酒師面露難色，不贊同地看了她一眼。

顧肖在旁邊沒動，只是指尖輕輕敲著桌面，節(jié)奏不急不緩，卻像在催戰(zhàn)。

三三沖調酒師篤定地點了點頭，眼里帶著股不服輸?shù)膭艃骸?/p>

調酒師沒辦法，只好從酒柜里拿出一瓶未開封的威士忌，當著兩人的面“咔噠”一聲擰開瓶蓋，琥珀色的液體汩汩流入兩個水晶杯里，在燈光下泛著溫潤的光。

三三端起杯子，沖顧肖舉了舉，嘴角噙著笑，仰頭先喝了下去，半杯酒下肚，喉結滾動，動作干脆利落。

顧肖看著她，眼底的笑意更深了，也毫不猶豫地端起了自己面前的那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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［未完待續(xù)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