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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色沉沉，顧肖家別墅的客廳還亮著水晶燈，光線透過切割精細(xì)的玻璃珠子灑下來，把大理石地面照得像鋪了層碎鉆。
顧肖吹著不成調(diào)的口哨推門進(jìn)來，隨手把外套往沙發(fā)上一扔，那限量款夾克皺成一團(tuán)，跟周圍一絲不茍的奢華格格不入。
客廳里，顧肖父親正坐在單人沙發(fā)上看財經(jīng)報紙，聽見動靜抬眼掃了他一下，眉頭立刻擰成個疙瘩，顯然沒什么好臉色。
顧肖母親倒是立刻從沙發(fā)上站起來，快步迎上去，手里還攥著剛織了一半的羊絨圍巾。
顧肖“媽，”
顧肖往沙發(fā)上一癱，胳膊搭在扶手上，
顧肖“他們家那氣氛壓抑得能擰出水，顧魏吃到一半就跑了，”
顧肖“留我跟嬸嬸面對面坐著，全程尬聊，我壓根沒吃飽。”
“??？這怎么行。”顧肖母親趕緊喊阿姨，“張阿姨，快給肖肖做點吃的，要好消化的……算了，還是我去弄吧，你不知道他愛吃什么。”她說著就往廚房走，路過顧肖身邊時還順手拍了拍他的胳膊，眼神里全是疼惜。
顧肖父親把報紙往茶幾上一摔，發(fā)出“啪”的一聲響，“你過來，坐下?！?/p>
顧肖懶洋洋地挪到對面沙發(fā)，整個人窩進(jìn)去，腿還差點翹到茶幾上，被父親瞪了一眼才悻悻放下。
顧肖“干嘛呀，爸，有話快說，我餓著呢?！?/p>
“我問你，”顧肖父親身子往前傾了傾，語氣沉下來，“給你安排的那個集團(tuán)副總助理的職位，你怎么不去？”
顧肖“不愛去。”
顧肖掏手機(jī)刷著，頭也沒抬，
顧肖“天天跟一群老頭子開會，”
顧肖“聽他們扯那些假大空的，沒意思?！?/p>
“沒意思？”顧肖父親的聲音陡然拔高，“那你說，你想干什么！”
顧肖“我哪兒知道啊。”
顧肖指尖在屏幕上劃來劃去，漫不經(jīng)心的，
顧肖“還沒想好呢。”
顧肖父親看著他這副樣子，胸口的火“噌”地就上來了，冷哼一聲: “我看你是什么也干不了！從小到大家里給你花了多少錢，托了多少關(guān)系鋪路！你倒好，成天不干正事，就知道跟那些不三不四的小姑娘廝混！”
顧肖這才抬眼，嘴角勾起抹玩世不恭的笑，眼神里帶著點嘲諷。
顧肖“我這不都跟你學(xué)的嗎？”
“你胡說八道什么！”顧肖父親猛地拍了下沙發(fā)扶手。
顧肖“我可沒胡說?！?/p>
顧肖晃了晃手機(jī)，屏幕亮了下，
顧肖“前兩天我發(fā)小在夜總會門口碰見你了，”
顧肖“還特意拍了照發(fā)我微信，要不要給你看看？”
正好顧肖母親從廚房出來拿牛奶，聽見這話腳步頓了頓。
顧肖沖父親揚了揚手機(jī)，顧肖父親的臉?biāo)查g漲紅，眼神躲閃了下，表情格外不自然。
“我跟你正經(jīng)說工作的事，”他清了清嗓子，努力板起臉，“給我坐好，別玩手機(jī)了！”
顧肖“哎，好。”
顧肖拖長了調(diào)子，把手機(jī)扔到一邊，身子坐直了些，可那眼神里的散漫勁兒一點沒少。
顧肖父親看著他，語氣里帶著恨鐵不成鋼的意味，“你剛從你大伯家回來，該看見了吧？顧魏年紀(jì)輕輕，博士，還是醫(yī)院的主治大夫，都評上副教授了！你再看看你！都是姓顧的，怎么差距就這么大？你就不能跟你哥學(xué)學(xué)？”
顧肖“學(xué)他？”
顧肖嗤笑一聲，
顧肖“三十好幾了連個女朋友都沒有，”
顧肖“跟異性說話都臉紅，我嬸私下里愁得頭發(fā)都白了?！?/p>
顧肖“爸，你就偷著樂吧！”
顧肖“我要是真跟他學(xué)，回頭你可別天天催婚，”
顧肖“更別念叨什么這輩子抱不上孫子……”
“哼，我倒不怕抱不上孫子，”顧肖父親打斷他，語氣帶著點警告，“我怕過不了幾天就兒孫滿堂了！”
顧肖“不能夠?！?/p>
顧肖挑眉，語氣里的嘲諷更濃了，
顧肖“我可比你小心，我還怕哪天你突然給我領(lǐng)回個弟弟呢！”
“老顧！”顧肖母親端著碗從廚房探出頭，眼神里滿是驚疑，“你是不是在外面又搞什么事了？兒子這話什么意思？”
“什么亂七八糟的！”顧肖父親立刻提高音量，試圖掩蓋慌亂，“他胡說八道呢！我現(xiàn)在跟他說工作的事，別扯這些有的沒的！”
顧肖不屑地撇撇嘴，沒接話。
顧肖父親看著他這副油鹽不進(jìn)的樣子，火氣又上來了: “我告訴你顧肖，要不是我這個爹管著你，你早就睡大街上去了！什么本事沒有，就知道跟我胡攪蠻纏！”
顧肖“你管我？”
顧肖像是被戳中了痛處，聲音陡然尖銳起來，
顧肖“當(dāng)年把我扔澳大利亞五年，你管過我嗎？”
顧肖“我從小到大平均一年見你兩回，”
顧肖“你跟我媽衣柜里的西裝似的，”
顧肖“一年到頭見不著幾次，你管我？拉倒吧你！”
“我沒管你？”顧肖父親也站了起來，指著他，“你吃的穿的用的，哪一樣不是我給的？這房子，你開的車，哪樣不是我管著？”
顧肖冷笑一聲。
顧肖“不就幾個臭錢嗎？”
“好??！”顧肖父親被噎得臉色鐵青，“那我現(xiàn)在就把你的信用卡停了，看看你離了這幾個臭錢能不能活！”
顧肖“停就停！”
顧肖猛地站起來，胸口劇烈起伏著，
顧肖“誰稀罕用你的錢！”
他煩躁地抓過沙發(fā)上的外套和手機(jī)，
顧肖“一回來說我一回，連口安生飯都不讓吃，煩不煩！”
顧肖“我看一年見兩回就挺合適，真不用更頻繁了！”
“不想見我就給我滾出去！”顧肖父親氣得發(fā)抖，“有本事永遠(yuǎn)別回來！”
“砰——”
顧肖二話不說，摔門而去。
“哎呀這是干什么呀！”顧肖母親端著剛做好的餛飩從廚房跑出來，看著敞開的門急得直跺腳，“有話好好說不行嗎？兒子！兒子！”
她追到小區(qū)門口，左右張望了半天，正著急呢，樹后突然竄出個人影。
顧肖“媽，你怎么這么慢?。俊?/p>
顧肖拍了拍她的胳膊，一臉“等你半天”的表情，
顧肖“我出門前跟你使了那么多眼色，你才看懂??？”
顧肖母親又氣又心疼，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發(fā)，“你也是，你爸說你兩句怎么了？忍忍就過去了，跟他吵什么，你現(xiàn)在打算去哪??？”
顧肖“先去酒店待幾天?！?/p>
顧肖伸出手，
顧肖“給張卡?！?/p>
顧肖母親從包里拿出張黑卡遞給他，又叮囑，“到了酒店趕緊跟我說一聲，住好點的，就去四季，到了先叫點吃的，別餓著肚子睡覺，聽見沒有？”
顧肖“知道了知道了?！?/p>
顧肖接過卡，不耐煩地?fù)]揮手，轉(zhuǎn)身攔了輛出租車。
.
［未完待續(xù)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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