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，晨光透過窗簾縫隙，在林嶼笙的枕頭上投下一道細長的光帶。

她猛地睜開眼，第一反應(yīng)就是伸手摸向枕邊的手機，屏幕亮起，昨晚睡前發(fā)給顧魏的“晚安”還孤零零地躺在對話框里，沒有回復(fù)。

林嶼笙皺起眉頭，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屏幕，她盯著那行未讀消息看了半天，心里像壓了塊小石子，悶悶的。

猶豫了幾秒，她還是點開對話框，指尖敲下一行字:【早安，我要去練琴啦，今天送我去學(xué)校嗎？】

發(fā)送成功后，林嶼笙把手機放在胸口，一會坐起身靠在床頭，一會又躺回被子里，連換了三個姿勢。

手機被她塞進被子又掏出來，反復(fù)看了五六次，直到屏幕突然亮起，顧魏的回復(fù)才姍姍來遲:【抱歉，我跟人有約，跟你不順路?！?/p>

林嶼笙“不順路？”

林嶼笙小聲嘟囔，看著那行冷冰冰的文字，怎么想都覺得別扭。

她翻身爬下床，沖到陽臺上，扒著欄桿往旁邊顧魏家的陽臺看，空蕩蕩的，連件晾曬的衣服都沒有。

不甘心的林嶼笙又跑到門口，從貓眼往外瞄。

剛湊過去，就看到顧魏穿著一身精致的休閑裝走出來，襯衫領(lǐng)口系得整整齊齊，頭發(fā)也打理得一絲不茍，比平時上班穿白大褂還顯精神。

林嶼笙“人模狗樣的，到底要去見誰啊……”

林嶼笙對著貓眼小聲吐槽，手已經(jīng)握在了門把手上，正想拉開門追問，身后突然傳來林母的聲音，

李慧娟“你堵著門口干嘛呢？”

李慧娟“還不去洗漱，今天早上不去學(xué)校了？”

林嶼笙嚇得手一縮，趕緊轉(zhuǎn)過身，裝作整理衣服的樣子，

林嶼笙“沒、沒干嘛！我這就去洗漱！”

林母奇怪地瞟了她一眼，轉(zhuǎn)身進了廚房。

林嶼笙再湊到貓眼上看時，樓道里早就沒了顧魏的身影，只有電梯下行的提示音隱約傳來，她皺著眉，心里的疑團又重了幾分。

等林嶼笙趕到學(xué)校練習(xí)室時，邵江已經(jīng)坐在里面調(diào)琴了。

陽光透過練習(xí)室的玻璃窗，落在譜架上，空氣中飄著淡淡的松香。

兩人并肩坐下，林嶼笙拿起琴弓，卻怎么也集中不了注意力，顧魏冷冰冰的回復(fù)、精致的穿著、消失的背影，一遍遍在她腦海里打轉(zhuǎn)。

邵江“林嶼笙，搶拍了。”

邵江的聲音突然響起，打斷了她的走神。

林嶼笙“對不起！”

林嶼笙趕緊回神，重新拉起琴弓，可剛演奏了兩句，又因為分心搶了節(jié)奏，她煩躁地放下琴弓，深吸一口氣，

林嶼笙“學(xué)長，我再來一次，這一段有點難?！?/p>

她重新擺好姿勢，手指按在琴弦上，可眼神還是不自覺地飄向窗外。

邵江一直看著她，眉頭越皺越緊，最后干脆伸手按住了她的琴弓，林嶼笙不解地抬頭，對上他帶著探究的目光。

邵江“不要再練了?！?/p>

邵江“樂由心生，你現(xiàn)在是心浮氣躁，不是技巧有問題?！?/p>

林嶼笙愣了一下，挫敗地放下琴弓，雙手撐在譜架上，小聲抱怨，

林嶼笙“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，就是靜不下來?！?/p>

邵江“怎么了？今天這么浮躁？”

邵江放下自己的琴，身體微微前傾，語氣里帶著關(guān)切。

林嶼笙煩躁地?fù)u搖頭，不想多說。

邵江無奈地笑了笑，沉默了幾秒，還是戳破了她的心思，

邵江“是因為顧醫(yī)生吧？跟他吵架了？”

林嶼笙“沒有吵架！”

林嶼笙立刻反駁，可語氣里的委屈藏都藏不住，

林嶼笙“但是不知道他怎么回事，突然對我冷冰冰的不理不睬?！?/p>

林嶼笙“昨天晚上就是，一直板著張臉，”

林嶼笙“今天早上還說跟人有約，也不告訴我是跟誰，”

林嶼笙“怪怪的……”

邵江聽著她的話，愣了一會，隨即了然地笑了，顧魏那分明是吃醋了。

但他很快收斂了笑容，眼神變得認(rèn)真起來，看著林嶼笙，

邵江“笙笙，我問你一個問題?！?/p>

林嶼笙“什么問題？”

林嶼笙抬頭，對上他嚴(yán)肅的目光，心里莫名一緊。

邵江沉默了幾秒，像是在鼓足勇氣，才緩緩開口，

邵江“你……喜歡過我嗎？”

林嶼笙一下子驚呆了，嘴巴張了張，半天說不出話來，她沒想到邵江會突然問這個，眼神慌亂地躲閃著，可邵江卻固執(zhí)地看著她，不肯讓她逃避。

僵持了片刻，林嶼笙還是輕輕點了點頭，聲音低得像蚊子哼，

林嶼笙“以前……高中的時候，喜歡過。”

邵江“笙笙，其實我一直喜歡你?！?/p>

邵江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，

邵江“從高中的時候，一直到現(xiàn)在?！?/p>

林嶼笙徹底愣住了，手里的琴弓“啪”地掉在地上，她看著邵江，大腦一片空白。

邵江“以前你還小，我不知道未來會怎么樣，”

邵江“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給你穩(wěn)定的生活?！?/p>

邵江的目光落在她臉上，帶著一絲遺憾，

邵江“那時候沒告訴你，是我最后悔的事。”

邵江“如果我當(dāng)時說了，”

邵江“其實我們可以在一起的，也應(yīng)該在一起?！?/p>

林嶼笙終于回過神，她抬起頭，看著邵江眼中的期待，堅定地?fù)u了搖頭，

林嶼笙“學(xué)長，沒有如果的?！?/p>

邵江臉上的期待瞬間褪去，表情變得有些傷心，沉默地低下了頭。

林嶼笙“那已經(jīng)是過去的事了?！?/p>

林嶼笙的聲音很輕，卻很堅定，

林嶼笙“其實我現(xiàn)在才慢慢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，”

林嶼笙“然后……碰到了那個對的人。”

邵江“所以，我是一點機會也沒有了嗎？”

邵江抬起頭，眼神里帶著最后一絲希冀。

林嶼笙“學(xué)長，以前對你的那種喜歡，我現(xiàn)在想明白了，”

林嶼笙“可能只是對兄長的依賴和崇拜，那不是愛情。”

林嶼笙看著他，語氣里滿是歉意，

林嶼笙“我對顧醫(yī)生的感情，不一樣。”

邵江沉默了，練習(xí)室里只剩下窗外風(fēng)吹過樹葉的聲音，過了好半天，他才緩緩開口，聲音里帶著一絲苦笑，

邵江“憋了四年的話，總算是說了，”

邵江“但是……時機已經(jīng)不對了，一切都不一樣了?！?/p>

林嶼笙“對不起……”

林嶼笙低下頭，心里滿是愧疚。

邵江搖搖頭，深吸一口氣，努力擠出一個爽朗的笑容，

邵江“你跟我道歉干嘛？”

邵江“你有你愛的人，好好跟他在一起就好?！?/p>

林嶼笙正想再說些什么，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，她掏出手機一看，是三三打來的，趕緊接起，

林嶼笙“喂，三三？”

蕭珊“笙笙你快來！”

三三的聲音透著焦急，還帶著點八卦的興奮，

蕭珊“你知道你們家顧醫(yī)生在干什么嗎！”

蕭珊“他在我們咖啡館相親呢！”

林嶼笙“你說什么？！相親？！”

林嶼笙的聲音瞬間拔高，手里的手機差點掉在地上，她猛地站起身，慌亂中碰倒了旁邊的琴盒，發(fā)出“哐當(dāng)”一聲響。

蕭珊“真的！我親眼看見的！”

蕭珊“他跟一個女的坐在一起，還幫人家拉椅子呢！”

三三的聲音還在耳邊響著。

林嶼笙顧不上多說，對著電話匆匆喊了句“我馬上來”就掛了。

她轉(zhuǎn)身就要往外跑，跑到門口又想起還在練習(xí)室里的邵江，腳步頓住，回頭看向他，眼神里滿是歉意，

林嶼笙“學(xué)長，我……”

邵江“行了，趕緊走?！?/p>

邵江擺擺手，語氣里帶著一絲自嘲，

邵江“我現(xiàn)在最不需要的就是你的安慰，太傷自尊了，”

邵江“讓我自己消化一下?！?/p>

林嶼笙愧疚地看了他一眼，轉(zhuǎn)身快步跑遠。

練習(xí)室里重新安靜下來，邵江彎腰撿起林嶼笙掉在地上的琴弓，放在譜架上。

他拿起自己的小提琴，琴弓落下，傷感的旋律瞬間填滿了整個房間，他低著頭，陽光落在他臉上，能看到眼底藏不住的黯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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［未完待續(xù)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