婚紗店的落地窗外灑進暖光，正中央的圓臺被淺粉色簾子圍著，顧魏、林父、林母坐在對面的沙發(fā)上，氣氛里滿是期待。

顧魏指尖輕輕摩挲著沙發(fā)扶手，目光緊緊盯著簾子；林父則舉著手機，屏幕亮著拍照模式，連呼吸都放輕了些，生怕錯過簾子拉開的瞬間。

“簾子要拉開咯！”店員笑著提醒，伸手將簾子往兩側(cè)拉開。

圓臺上，林嶼笙穿著一襲魚尾婚紗，裙擺上綴著細碎的水鉆，頭紗輕輕垂在肩頭，襯得她眉眼格外溫柔，她轉(zhuǎn)了個圈，調(diào)皮地看向顧魏，

林嶼笙“顧醫(yī)生，好看嗎？”

顧魏立刻站起身，眼底滿是驚艷，快步走上前從店員手里接過小皇冠，小心翼翼地戴在她頭上，指尖輕輕蹭過她的臉頰，俯身親了親她的額頭。

兩人并肩站在圓臺前，林父按下快門，看著鏡頭里般配的兩人，眼眶悄悄發(fā)熱，心里又甜又澀。

林嶼笙與顧魏對視一眼，而后轉(zhuǎn)向林父，伸出手，

林嶼笙“林老師，要不要提前練習一下走紅毯？”

林嶼笙“到時候你可要牽著我的手送我上臺呢?！?/p>

林父握著手機的手頓了頓，百感交集，喉嚨發(fā)緊，竟一時說不出話來，他避開女兒的目光，輕聲開口，

林建國“今天就算了吧，我穿得太不正式，配不上我閨女的婚紗?！?/p>

“沒關(guān)系的！”店員立刻笑著遞過一件深灰色西服，“新娘子爸爸可以試試這件，和新郎的禮服是同一系列，很多顧客都選這款，特別顯精神?！?/p>

林父看著那件西服，眼神里多了幾分動心。

林嶼笙見狀，立刻湊過去攛掇，

林嶼笙“去吧去吧，反正試試又不花錢！”

林建國“好，那就試試?！?/p>

林父笑著點頭，脫下外套遞給林嶼笙，接過西服轉(zhuǎn)身走向更衣間。

可就在他脫外套的瞬間，林嶼笙的笑容突然僵住，父親的肩膀比上次見時瘦削了不少，襯衫領(lǐng)口空蕩蕩的，連肩胛骨的輪廓都隱約可見，巨大的沖擊讓她心頭一緊，眼眶瞬間紅了。

李慧娟“笙笙？你怎么了？”

林母察覺到她的不對勁，連忙問道。

林嶼笙猛地回神，慌忙從旁邊的架子上又拿了兩件西服，一起塞進林父手里，強裝鎮(zhèn)定，

林嶼笙“我覺得你手里那件顏色有點暗，這兩件也試試，”

林嶼笙“說不定有更合適的?！?/p>

林建國“你呀，就是想折騰我?！?/p>

林父無奈地笑了笑，走進更衣間，林母連忙跟了進去。

林嶼笙再也忍不住，轉(zhuǎn)身背對著眾人，用力捂住嘴，眼淚順著指縫往下掉。

顧魏快步走過來，將她攬進懷里，輕輕拍著她的背，柔聲，

顧魏“笙笙，怎么了？”

林嶼笙“我爸他……他怎么變得這么瘦了？”

林嶼笙哽咽著，把臉埋在顧魏懷里，努力壓低聲音，生怕被更衣間里的父母聽見，

林嶼笙“上次試菜的時候我怎么沒發(fā)現(xiàn)……”

林嶼笙“他是不是很疼，疼得吃不下飯？”

顧魏抱著她，沉默著，只能用手掌輕輕撫過她的頭發(fā)，無聲地安撫。

更衣間里，林父和林母也隱約聽到了女兒的哭聲，林父握著西服的手微微顫抖，眼底滿是心疼，卻還是緊緊握住林母的手，搖了搖頭，示意她別聲張，他不想讓女兒在試婚紗的日子里難過。

試完西服，林嶼笙拉著林父來到婚紗店附近的便利店，兩人坐在門口的長椅上。

林父買了一支香草甜筒遞給她，看著她發(fā)紅的眼睛，皺眉，

林建國“你這眼睛怎么了？哭了？”

林嶼笙“沒有！”

林嶼笙立刻搖頭，掩飾道，

林嶼笙“今天為了試婚紗化了妝，”

林嶼笙“剛才睫毛膏掉進眼睛里了，揉得有點紅。”

林建國“不會化妝就別瞎折騰，畫了也不好看?！?/p>

林父吐槽著，卻還是從口袋里掏出紙巾，替她擦了擦嘴角沾上的冰淇淋。

林嶼笙“林老師！有你這么說自己女兒的嗎？”

林嶼笙吐了吐舌頭，故意夸張地比劃，

林嶼笙“我可是國服第一美少女，怎么會不好看！”

話音剛落，手里的甜筒滴了一滴奶油在裙子上。

林父無奈地嘆氣，連忙用紙巾仔細擦著，

林建國“你呀，都要嫁人了還這么毛毛躁躁，”

林建國“我看小顧娶了你，真是倒了霉了?！?/p>

林嶼笙“喂！我才是你親生的！”

林嶼笙不服氣地反駁，

林嶼笙“再說了，我那是不拘小節(jié)，”

林嶼笙“看著亂，其實我一找一個準，那叫亂中有序！”

林建國“還嘴硬。”

林父哼了一聲，語氣卻軟了下來，

林建國“以前在家里，什么事都有我和你媽幫你兜著，”

林建國“以后你嫁去顧家，就是大人了，不能再任性了?！?/p>

林建國“少吃點麻辣燙、燒烤那些不健康的，”

林建國“你嫁給醫(yī)生，自己更要注意身體。”

林嶼笙聽著他的話，心里像被什么東西揪著，隱約覺得父親像是在交代后事，她低下頭，咬著甜筒，不再說話，眼淚悄悄落在冰淇淋上，化出一小片水漬。

林建國“怎么不說話了？不愿意聽我說教？”

林父看著她的模樣，放柔了語氣，

林建國“等你以后有了孩子就知道，”

林建國“做父母的哪有不盼著孩子好的？”

林建國“不管說多少，都是為你好?！?/p>

林嶼笙“那你以后就多說說我孩子唄?！?/p>

林嶼笙抬起頭，眼圈通紅，卻故意笑著撒嬌，

林嶼笙“等我有了孩子你幫我?guī)?，天天跟他說教，我就躲清閑?！?/p>

林嶼笙“等他上小學，你還能管他紀律，”

林嶼笙“正好延續(xù)你教導主任的光榮事業(yè)，多好！”

林父沉默了片刻，嘆了口氣，

林建國“我都退休了，”

林建國“你的孩子該你自己帶，哪有你這樣使喚長輩的？”

林嶼笙“我不管，我就要你帶！”

林嶼笙拽著他的胳膊晃了晃，聲音帶著一絲哽咽，

林嶼笙“你要一直帶到他高考，要是他考不好，我就拿你是問！”

林父沉默了一會，父女倆都不說話，林嶼笙咬著嘴唇。

林建國“笙笙，你要趕緊長大，成熟起來，”

林建國“也是要嫁人的人了，不能像個孩子一樣?！?/p>

頓了頓，他哽咽著開口，

林建國“爸爸……不能陪你一輩子?！?/p>

林嶼笙眼淚奪眶而出，站起身來。

林嶼笙“我就要你陪我一輩子，我還要你陪我孩子一輩子?！?/p>

林父看著女兒泛紅的眼眶，心里一軟，眼圈也紅了，他站起身，伸手摟住林嶼笙，

林建國“好，帶，爸爸幫你帶。”

林建國“你看看你，多大了還哭，跟個孩子一樣?！?/p>

林嶼笙“我沒哭！”

林嶼笙把甜筒舉到額頭上，冰涼的觸感讓她打了個哆嗦，卻還是嘴硬，

林嶼笙“是甜筒太冰了，冰得我眼睛疼?！?/p>

林建國“好了，別嘴硬了?！?/p>

林父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(fā)，

林建國“你媽媽和小顧還在婚紗店等咱們，走吧?！?/p>

林嶼笙點點頭，卻沒動，林父看著她，伸出手，

林建國“剛才沒預演的，現(xiàn)在來一遍？就當提前練習走紅毯了?！?/p>

林嶼笙“誰稀罕?！?/p>

林嶼笙嘴上嫌棄，卻還是把手放進父親的掌心。

父親的手掌粗糙卻溫暖，握著她的手，像小時候牽著她去公園一樣。

父女倆手牽手沿著馬路往回走，陽光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。

林嶼笙的眼淚不斷往下掉，卻努力揚起嘴角，笑著和父親聊起小時候的趣事；林父也笑著應和，只是偶爾會別過頭，悄悄擦去眼角的濕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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［未完待續(xù)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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