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1年2月11日·除夕

天還沒大亮，孟憲葳就一骨碌從被窩里鉆出來，頭發(fā)還翹著兩撮呆毛。甜甜蜷在枕頭上，被她驚醒，不滿地“喵”了一聲。

“甜甜！今天過年啦！”她一把抱起小貓，蹭了蹭它的腦袋，然后飛快地?fù)Q上早就準(zhǔn)備好的紅色毛衣，領(lǐng)口還繡著小老虎，是姥姥王小琴特意給她縫的。

洪秀麗正在玄關(guān)系圍巾，見女兒風(fēng)風(fēng)火火沖出來，忍不住笑：“這么急？菜市場又不會跑?！?/p>

“媽！說好了要買仙女棒的！去晚了就賣完了！”孟憲葳跺著腳催促，手里還攥著昨晚寫的“采購清單”，第一條就是“閃光仙女棒×10”。

孟昭柳彎腰給女兒拉好羽絨服拉鏈：“好好好，這就走，先把拖鞋換了?！?/p>

年三十的早市比平時熱鬧十倍，吆喝聲、討價還價聲、雞鴨撲騰聲混成一片。

洪秀麗在海鮮攤前挑大蝦，孟憲葳踮腳看水箱里的魚游來游去，孟昭柳被賣春聯(lián)的大爺拉?。骸百I副對聯(lián)吧，手寫的！”

路過熟食店時，鹵味的香氣勾得孟憲葳走不動道，洪秀麗笑著買了一只醬鴨腿讓她啃著解饞。

終于在年貨攤找到賣煙花的！孟憲葳眼睛發(fā)亮，指著架子：“要那個金色包裝的仙女棒！還有……小摔炮！”

洪秀麗本想拒絕摔炮，但看女兒期待的眼神，還是松口：“只能買一盒，而且要在小區(qū)公園里放，不準(zhǔn)嚇甜甜?！?/p>

孟昭柳偷偷多拿了兩盒“彩色噴花”，沖女兒眨眨眼，這是父女倆的小秘密。

購物袋里塞得滿滿當(dāng)當(dāng)，活魚在袋子里撲騰，新鮮蔬菜還帶著晨露，一包紅艷艷的草莓，最重要的，仙女棒和煙花，被孟憲葳緊緊抱在懷里，生怕弄丟了。

路過小區(qū)廣場時，已經(jīng)有孩子在玩擦炮，“啪”的一聲脆響，嚇得樹上的麻雀撲棱棱飛走。孟憲葳加快腳步，已經(jīng)等不及晚上放煙花了。

甜甜蹲在窗臺上，遠(yuǎn)遠(yuǎn)看見小主人回來，“喵喵”叫著迎到門口，卻被孟憲葳手里的塑料袋吸引了注意，那里有魚的味道！

孟昭柳踩著凳子貼春聯(lián)，孟直存在下面指揮：

“左邊高了……再低點……歪了歪了！”

孟憲葳抱著甜甜在一旁看熱鬧，突然指著“?！弊终f：“爸爸！你貼倒了！”

孟昭柳一愣，孟直存哈哈大笑：“?！暗埂绷?，?！暗健绷寺?！嘉月聰明！”

抽油煙機的轟鳴聲中，王小琴正給四喜丸子勾芡，琥珀色的醬汁在勺尖拉出晶瑩的絲線。劉芬蘭把黃桃罐頭擺成蓮花，旁邊灶臺上，洪秀麗掀開蒸鍋，大閘蟹的鮮香混著酒氣撲面而來。

“爸！螃蟹要蒸老了！”洪秀麗朝客廳喊道。正在剪窗花的洪大成忙不迭跑進(jìn)來，老花鏡上瞬間蒙滿水霧。

飯桌上，孟直存正給豬皮凍淋蒜泥汁，孟憲葳抱著甜甜坐在餐桌旁，眼睛亮晶晶的：“姥姥，我能先吃一個雞翅嗎？”

王小琴笑著夾給她：“慢點吃，別燙著！”

甜甜蹲在專屬的高腳椅上，面前擺著清水煮的蝦仁。它歪頭看著滿桌佳肴，突然伸爪去夠春卷，被孟昭柳用筷子輕點鼻頭：“這個你可不能吃。”

孟憲葳吃著柿餅，晚上八點春晚準(zhǔn)時開始，甜甜趴在一邊陪著孟憲葳一起看春晚。

晚上九點，一家人圍在餐桌前包餃子。

洪秀麗搟皮兒又快又圓，面杖轉(zhuǎn)得飛起，王小琴包的餃子褶子精致，像小元寶，劉芬蘭負(fù)責(zé)往餃子里塞硬幣

孟憲葳也想幫忙，結(jié)果包出來的餃子歪歪扭扭，被甜甜當(dāng)玩具扒拉著玩。

孟昭柳和洪大成負(fù)責(zé)煮餃子，廚房里蒸汽彌漫，香氣四溢。

餃子出鍋時，春晚正好播到小品。孟憲葳抱著甜甜坐在沙發(fā)上，碗里盛著熱騰騰的芹菜豬肉餃子。

“哎喲！”王小琴突然捂住嘴，“我吃到硬幣了！”

緊接著，洪秀麗也笑著吐出一枚：“看來明年工作順利?！?/p>

孟憲葳趕緊咬開自己的餃子，“鐺！”硬幣閃閃發(fā)光。她歡呼著舉起硬幣：“我明年考試要考滿分！”

甜甜被她的動靜嚇了一跳，炸著毛跳開，又忍不住湊回來聞硬幣的味道，逗得全家人大笑。

當(dāng)電視里新年倒計時響起時，窗外傳來此起彼伏的鞭炮聲，雖然城區(qū)禁放，但遠(yuǎn)處仍有隱約的爆竹聲，孟憲葳趴在陽臺上，甜甜蜷在她肩頭，一起望著夜空偶爾閃過的煙花。

“甜甜，新年快樂！”她揉了揉小貓的腦袋。

“喵~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