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一場全真模擬考當日，暴雨淹沒了晨讀鈴聲。周嶼在考場門口攥著透明筆袋，雨水順著發(fā)梢滴在陳默剛整理的必考公式卡上。墨跡暈染的剎那，陳默忽然摘下眼鏡，用鏡布擦拭他潮濕的眼睫。

"磁場題用螺旋儀解法。"他說話時，保溫杯里的姜糖水正漫過杯沿，在周嶼的準考證上洇出棕褐色月牙。監(jiān)考老師開始發(fā)放答題卡時，周嶼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的2B鉛筆被換成了陳默常用的款型，筆桿上還殘留著對方掌心的溫度。

數(shù)學卷最后大題果然是潮汐模型。周嶼在寫解字時忽然想起天臺上的海螺，公式推導變得像拆禮物般雀躍。交卷鈴響前五分鐘，他瞥見陳默在草稿紙背面畫的簡筆畫：兩個火柴人頭頂有流星劃過。

暴雨初歇的黃昏，他們坐在滴水的紫藤花架下對答案。陳默的錯題本攤在膝頭，頁腳折成小船形狀，載著周嶼昨晚偷偷塞的糖果紙。當周嶼指出他物理卷某處單位錯誤時，陳默忽然說："等高考結束，帶你去真正的海邊看流星雨。"

暮色中傳來不知誰的收音機聲音，天氣預報說今夜有雙子座流星雨。周嶼把臉埋進帶著油墨香的模擬卷，聽見自己心跳與遠方潮聲共振。陳默的筆尖正在錯題旁標注星形符號，那是他們新的暗號：每顆星星代表一個共同未來的可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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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（第十八章完）**