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間里燭光搖曳,將太郎的影子拉得老長,在墻壁上扭曲晃動。
他倚在雕花木門旁,指尖慢悠悠地轉(zhuǎn)著皮鞭,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,目光掃過地上蜷縮著的兩個少女。
“你們兩個人今天誰侍奉我睡覺,誰受到刑罰?
陪我睡覺的,沒有早餐,但是有晚餐;
受到刑罰的有早餐,但是沒有晚餐。
你們自己選吧。這是老規(guī)矩了?!?/p>
他的聲音帶著幾分慵懶,又像是貓逗老鼠般充滿玩味。
小白和大白對視一眼,眼中非但沒有恐懼,反而隱隱閃著期待的光。
這兩個十八歲的少女,昨日剛被狠心的父親賣到這里。
本以為等待她們的會是暗無天日的折磨、饑餓的摧殘,甚至是死亡的威脅,可現(xiàn)實卻大相徑庭。
太郎所謂的“折磨”,不過是變著法子地戲耍。
他會用柔軟的羽毛撓她們的腳心,看著她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;
或是讓她們穿上奇裝異服,在房間里跳舞給他看,自己則在一旁評頭論足,時不時發(fā)出戲謔的笑聲。
這些行為,更多的是肉體上若有若無的“折騰”,卻從未觸及精神的底線。
而且,這位大少爺就像個“紙老虎”,總是三分鐘熱度,新鮮勁兒一過便會罷手。
更重要的是,無論“折磨”與否,在完事之前,太郎都會給她們準備一頓豐盛的飯菜。
對于在這亂世中掙扎求生的她們來說,那些有葷有素、能讓人吃得肚兒圓的餐食,簡直是夢寐以求的“天堂待遇”。
能在這樣動蕩不安、人命如草芥的世道里,保得性命,還能填飽肚子,誰還會把這些當作真正的折磨?
思緒回轉(zhuǎn),小白跪坐在地上,膝蓋緩緩向前挪動,烏黑的長發(fā)垂落,遮住了半邊泛紅的臉頰。
她咬著下唇,聲音輕柔卻帶著一絲羞怯:
“昨天還沒有完成的事情,請……”
太郎微微挑眉,腦海中瞬間閃過昨日的畫面——
小白柔軟的發(fā)絲散落在枕間,兩人嬉笑玩鬧的場景,此刻想來竟多了幾分旖旎。
他喉結(jié)不自覺地動了動,嘴角笑意更濃:
“好呀,你先去吃飯吧,我先去折磨一下你姐姐?!?/p>
說著,他伸手扯動綁著大白的繩子,像是牽著一只溫順的小動物,大踏步朝著門外走去,大白踉蹌著跟在身后,眼中卻不見絲毫抗拒
地下室的腐臭混著潮濕的霉味撲面而來,蛛網(wǎng)在角落肆意蔓延。
慘白月光透過氣窗灑下,照亮墻根堆疊的少女尸體——
她們脖頸纏繞褪色絲帶,指尖還攥著殘破的家書,青灰色面容凝固著解脫般的笑意。
“這些都是太平日子里的嬌弱千金?!?/p>
太郎用皮靴踢開一具尸體,揚起的灰塵中,大白垂首盯著他锃亮的鞋尖。
男人轉(zhuǎn)身時,后腰露出半截褪色的鴛鴦戲水香囊,那是他亡母留下的唯一物件。
大白盯著角落里那張刻滿抓痕的榆木凳,喉結(jié)滾動:“主人,我準備好了,今天是什么刑法?”
太郎從繡著并蒂蓮的袖袋里抽出一本泛黃手冊,《甜蜜108刑》幾個燙金字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。
他隨意翻了幾頁,突然將冊子甩在大白肩頭:
“赤足之舞!把八張桌子摞起來,你站上去跳胡旋!掉下來就用帶刺藤條抽三十下?!?/p>
與此同時,餐廳燭火搖曳。
小白對著銅盆里的倒影發(fā)怔,指尖撫過鎖骨處蜿蜒的鞭痕。
那些疤痕像赤色藤蔓,在凝脂般的肌膚上肆意生長。
她忽然想起被賣前,父親將她推到牙婆面前時,指甲深深掐進她手臂的疼痛——
此刻舊傷處還留著淡淡的月牙形印記。
“主人雖是變態(tài),卻也算大好人。”
小白將臉埋進繡著金線牡丹的絲綢被褥,貪婪嗅著熏香混著淡淡檀香的味道
“至少在這里,我不用像街邊乞兒般啃食發(fā)霉的窩窩頭,不用在寒冬臘月里赤腳踩過結(jié)冰的污水?!?/p>
她望向桌上的糖醋鯉魚,琥珀色醬汁還在微微顫動。
記憶突然閃回三天前,太郎舉著筷子喂她吃魚的場景。
男人指尖殘留著淡淡的血腥味,卻細心挑出每一根魚刺:
“哭什么?跟著我,包你頓頓有肉吃?!?/p>
窗外傳來梆子聲,已是三更天。
小白慌忙整理好襦裙,跪坐在雕花大床邊。
門軸發(fā)出吱呀聲響,太郎帶著滿身酒氣撞進來,腰間玉佩上的紅繩松散地晃蕩:
“你姐睡了,現(xiàn)在該你伺候了?!?/p>
被褥窸窣聲響中,小白順從地翻身背對他。
感受著男人滾燙的呼吸噴在后頸,她悄悄攥緊了床單——
不是恐懼,而是等待這場例行鬧劇的結(jié)束。
果不其然,二十分鐘后,太郎泄了氣般癱倒在枕頭上,嘴里嘟囔著:
“真沒勁?!?/p>
隨即粗暴地將她雙手反綁,摟進懷里沉沉睡去。
當?shù)谝豢|陽光斜斜地照進雕花窗欞,在檀木桌面上投下斑駁光影時,太郎還沉浸在酣甜的夢鄉(xiāng)中。
突然,一陣嘈雜的吵鬧聲如尖銳的利器,劃破了清晨的寧靜,將他從睡夢中硬生生拽了出來。
“哪個狗雜種沒母了嗎?大早上的吵死個人!”
太郎咒罵著,頭發(fā)亂糟糟地像個雞窩,趿拉著一雙繡著金線的拖鞋,罵罵咧咧地朝著門外走去。
剛跨出門檻,刺眼的陽光讓他下意識地瞇起了眼睛。
定睛一看,只見父親太公正滿臉堆笑地與一個身著官服、趾高氣昂的達官貴人說著話。
太公的腰彎得幾乎要貼到地面,臉上的笑容諂媚又討好:
“欽差大人,什么風把您給吹過來了呢?”
那被稱作欽差大人的人,正是化石。他不耐煩地甩了甩衣袖,眼神中滿是輕蔑:
“少給我廢話!今天我是來收稅務的。每家每戶都要上交公糧,一石。否則的話……”
他故意拖長了聲音,眼中閃過一絲陰鷙
“就抓去當奴隸或者賣到青樓!”
村長太公聽完,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,但很快又換上了更加卑微的神情,連忙點頭哈腰:
“是是是,我們這就去!”
說著,他一把拉住站在一旁還沒搞清楚狀況的太郎,就慌慌張張地隨著化石去收稅了。
一行人來到一戶老人家門前。
老人佝僂著背,滿臉的皺紋里寫滿了歲月的滄桑。
他顫抖著雙手,緊緊護著身后那一石糧食,聲音里帶著哭腔:
“公差大人,不可以呀!這一石糧食可是老夫一家一年的口糧了!求求您開開恩吧!”
化石卻絲毫不為所動,雙手抱胸,冷笑一聲:
“我管你呢!今天要是不交出來,就把你賣去做苦力!”
老人絕望地看著他,淚水在眼眶里打轉(zhuǎn)。
最終,在化石的威逼下,老人顫顫巍巍地將手中的糧食交了出去,那模樣仿佛被活生生割去了一塊心頭肉。
而太郎則雙手抱在胸前,倚在一旁的土墻邊,臉上掛著一副事不關(guān)己的冷漠表情,眼神中滿是戲謔,仿佛眼前發(fā)生的一切都與他毫無關(guān)系。
不知不覺,太陽已經(jīng)升到了頭頂。
化石看著裝滿糧食的馬車,滿意地點了點頭:
“村長啊!就收這么多了。我要去其他地方收稅了。剩下的事情不用我多說了吧?自己處理好了?!?/p>
太公依舊滿臉堆笑:
“是是是,公差大人。您慢走??!”
等化石的身影消失在村口,太公立刻變了臉色,狠狠地朝著地上啐了一口:
“我呸,你個狗娘養(yǎng)的!天天就知道壓榨我,我當個地方的小官兒容易嗎?我?真是無語到極點!”
說著,他還不忘用力拍了一下太郎的肩膀
“還愣著干嘛?去搞點米來煮點白粥給他們喝。要是他們要造反的話,我們家第一個遭殃,懂不懂?”
太郎翻了個白眼,滿不在乎地說道:
“早就準備好了,你以為我想不到啊。你想得到的事情我會想不到嗎?”
“那快去端過來呀!”
太公催促道。
“不就在路上了嗎?急什么急!”
太郎撇了撇嘴,慢悠悠地朝著廚房走去,留下太公在原地吹胡子瞪眼。
廣場上很快聚滿了村民,大多是被搜刮走糧食的百姓。史太公站在土臺上,拍了拍木桶:
“鄉(xiāng)親們,都不容易!我給大家發(fā)糧食了!”
木桶掀開的瞬間,白粥的熱氣混著米香撲面而來。
“是白粥!”
人群中有人驚呼,渾濁的眼里泛起淚光
“能見到這東西,我還以為自己死了……上天保佑,我還活著!”
一個少年捧著陶碗蹲在墻角,眼淚大顆大顆掉進粥里:
“媽媽,太香了……都怪那些畜生,不然你也不會……”
二樓窗邊,小白望著底下狼吞虎咽的人群,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口補丁——
那是昨夜太郎玩鬧時扯破的,今早她用碎緞子細細縫了朵小花兒。
“要是把我昨天吃的糖醋排骨端下去,怕是要鬧出人命呢?!?/p>
她轉(zhuǎn)了個圈,粗布裙擺在腳踝處蕩出溫柔的弧度。
雖不是綾羅綢緞,但干干凈凈,比被賣前穿的破麻布不知好了多少。
中午,村民們捧著空碗圍上來。
“村長,糧食都沒了,往后咋活???”
“您家有地下水泵,就分點水給我們吧!”
史太公抱臂冷笑:
“每餐白粥管夠,已是天大的仁慈。要是不想干活……”
他瞥了眼后院的石磨
“我不介意把人磨成粥。”
人群瞬間鴉雀無聲,唯有吞咽口水的聲音此起彼伏。史太公滿意地捋了捋胡子:
“我倒有個好去處——去求海王吧!河里那大妖說了,每年供奉一對蒸熟的童男童女,就保風調(diào)雨順。”
他掃過人群中抱孩子的婦人
“正好這季節(jié)能種西瓜,你們騰出力氣干活,說不定能活下來?!?/p>
小白躲在廊柱后,看著抱頭啜泣的村民,突然想起太郎房里那本《甜蜜108刑》。
書頁間夾著的,是太郎昨天晚上塞給她的半塊玉米餅。
她摸了摸腰間藏著的碎銀——
那是今早替太郎整理腰帶時,男人隨手賞的。
“明天跟姐姐換班吧,”
她對著梁柱上的蛛網(wǎng)喃喃
“反正我受刑時,他總舍不得下重手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