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清晨,烏云壓城,八百鐵騎如黑云般壓至角村外。
劉北身披玄甲,手持長槍立于陣前,身后軍旗獵獵作響,"劉"字大旗在風中翻卷。
"史太公!你這喪盡天良的畜生,給我滾出來!"
劉北的怒吼穿透晨霧,驚起林間飛鳥。
不多時,史太公在一眾村民簇擁下走出村口,卻仍強作鎮(zhèn)定:
"劉北,你這是謀反!就憑你能帶兵攻打自己的家鄉(xiāng)?"
劉北冷笑一聲,縱馬向前幾步,聲音如雷霆般炸響:
"我今天就是要讓所有人看看你這偽善者的真面目!
你勾結(jié)山匪,壟斷水源,逼得百姓走投無路!
為了一己私欲,你竟用無辜孩童獻祭海王,還殘忍殺害我的女兒!
這些罪行,樁樁件件,天理難容!"
圍觀的村民們面面相覷,人群中開始響起竊竊私語。
"你為了討好上面的貪官,將百姓的糧食搜刮殆盡,卻假惺惺地施舍白粥!
你口口聲聲說為了村子,實則是為了滿足自己的貪欲!
今天,我就要為死去的孩子,為受苦的百姓,討回一個公道!"
史太公臉色慘白,卻仍強辯:
"你這是血口噴人!村民們,不要信他的鬼話!"
劉北卻不再理會他,轉(zhuǎn)而面向村民們,聲音里帶著悲憤與決然:
"鄉(xiāng)親們,我劉北在角村斷案多年,自問對得起良心??扇缃瘢矣H眼看著自己的女兒被你們這群人害死,看著這個曾經(jīng)安寧的村子變成人間煉獄!
今天,我要讓這個吃人的魔鬼得到應有的懲罰!
愿意討回公道的,就站到我這邊!"
話音剛落,人群中陸續(xù)有人走出,加入劉北的陣營。
史太公見狀,慌了手腳,大喊著讓手下準備抵抗,卻已無人響應。
劉北高舉長槍,下達最后通牒:
"史太公,你若現(xiàn)在認罪伏法,我可留你全尸;否則,就別怪我手下無情!"
戰(zhàn)鼓如雷,震顫著腳下龜裂的土地。
八百鐵騎踏起的煙塵遮蔽了半邊天空,鐵甲與兵器碰撞的寒光,將清晨的薄霧染成肅殺的銀灰色。
劉北摘下頭盔,任由凌亂的白發(fā)在風中狂舞,目光掃過村口那些曾經(jīng)熟悉的面孔——
如今,他們眼里只??謶峙c慌亂。
“給我殺!”
隨著一聲令下,騎兵如潮水般涌向村莊。
長槍撕裂空氣的尖嘯聲中,劉北縱馬直取史太公。
老村長臉色慘白,被保鏢簇擁著往后退,卻被趙嫂子突然拽住衣擺:
“還我女兒命來!”
她尖利的哭喊瞬間點燃了人群中壓抑已久的怒火,幾個曾參與獻祭的村民轉(zhuǎn)身就跑,卻被騎兵的繩索套住腳踝,在泥地里拖出長長的血痕。
張屠戶抄起殺豬刀沖過來,卻被陳阿七一箭射穿喉嚨。
他倒地時,喉間發(fā)出拉風箱般的聲響,血沫順著刀刃汩汩流出。
劉北策馬經(jīng)過,冰冷的眼神掃過他抽搐的身軀:
“當時你們把我女兒丟進鍋里時,可曾想過今日?”
話音未落,長槍已刺穿另一個試圖逃跑的村民——
那是曾在小柔臉上留下掌印的壯漢,他的慘叫混著馬蹄聲,在村頭老槐樹下回蕩。
姚家堂哥舉著菜刀撲來,劉北側(cè)身躲過,反手一刀削掉他半只耳朵。
“翠翠臨死前,說想見你最后一面?!?/p>
劉北的聲音冷得像冰
“現(xiàn)在,你可以去地下陪她了?!?/p>
刀刃入肉的悶響中,姚家堂哥瞪大雙眼,血順著刀刃蜿蜒而下,染紅了劉北的玄甲。
史太公被保鏢護著退到祠堂前,突然抓起祭壇上的桃木劍:
“海王會懲罰你們的!你們都不得好死!”
他話音未落,一支利箭射穿他的手腕,桃木劍“當啷”落地。
劉北翻身下馬,踩著滿地尸體走到他面前,長槍挑起他的下巴:
“你不是喜歡把人蒸熟獻祭嗎?今天,我就讓你嘗嘗被火烤的滋味?!?/p>
村民們驚恐地看著劉北命人架起柴堆,將史太公綁在祠堂前的石柱上。
火苗竄起的瞬間,老村長的慘叫撕破天際。
“還記得小柔在蒸籠里的哭喊嗎?”
劉北湊近他扭曲的面孔
“這只是開始?!?/p>
火焰貪婪地吞噬著衣物,皮肉燒焦的味道混著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,讓圍觀的村民們紛紛嘔吐起來。
那些曾參與欺凌小柔的人,被騎兵們用鐵鏈串成一串。
劉北命人在村西挖了個深坑,將他們一個個推了下去。
“你們不是喜歡看人受苦嗎?”
他站在坑邊,居高臨下地看著坑底掙扎的眾人
“那就永遠留在這里吧?!?/p>
泥土掩埋的悶哼聲中,幾個村民終于崩潰求饒,卻只換來更沉重的鐵鍬落下。
戰(zhàn)斗持續(xù)到黃昏,夕陽將整個村莊染成血色。
劉北站在小柔遇難的石磨旁,輕輕撫摸著上面的血痕。
陳阿七遞來一壺酒,他仰頭灌下,辛辣的液體灼燒著喉嚨:
“小柔,爹給你報仇了?!?/p>
話音未落,淚水已奪眶而出,滴落在石磨上,與女兒的血融在一起。
當最后一聲慘叫消失在暮色中,角村徹底安靜下來。
八百鐵騎踏著滿地尸體離去,只留下燃燒的房屋與哀嚎的幸存者。
殘陽如血,將角村的斷壁殘垣染成暗紅色。
劉北身披染血的戰(zhàn)甲,立于祠堂前的高臺上,目光如炬地掃視著下方瑟瑟發(fā)抖的村民。
八百鐵騎手持長槍,整齊列隊,冰冷的金屬光澤在暮色中泛著寒意。
“史太公已伏法,參與殘害我女兒、助紂為虐的惡徒也得到了應有的懲罰?!?/p>
劉北的聲音低沉而有力
“但我劉北向來恩怨分明,今日,我要讓你們知道,善惡終有報!”
人群中幾個曾偷偷給小柔送過食物的老婦,此刻顫抖著跪了下來:
“劉大人,我們實在是無能為力啊……”
劉北走下高臺,親手將她們扶起,語氣緩和了幾分:
“我知道,你們也是被逼無奈。當年我女兒生病,是你們送來草藥;
我被史太公刁難時,是你們暗中相助。
這份恩情,我劉北記下了。”
說著,他示意手下士兵搬來幾袋糧食
“這些糧食,你們拿去分了吧?!?/p>
老婦們感動得涕淚橫流,周圍的村民見狀,紛紛議論起來。
這時,一個年輕村民突然站了出來,滿臉羞愧:
“劉大人,我……我曾幫著史太公收過稅,但從未傷害過任何人。
我是被逼的,求您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!”
劉北盯著他看了許久,緩緩說道:
“你雖助紂為虐,但念在你未傷人性命,且能主動認錯,今日便饒你一次。但記住,若再有下次,定不輕饒!”
人群中爆發(fā)出一陣慶幸的嘆息,但很快又安靜下來,等待著最終的審判。
劉北重新回到高臺上,目光變得銳利如鷹:
“至于那些平日里為非作歹、欺凌弱小,卻沒有直接參與殺害我女兒的人——
張二,你強占寡婦田地;
李三,你敲詐過往商客;
王麻子,你聚眾賭博,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!”
被點到名的幾人臉色瞬間煞白,撲通一聲跪倒在地。
“念在你們尚未犯下不可饒恕的大罪,今日暫不取你們性命。”
劉北冷冷地說
“但死罪可免,活罪難逃!
即日起,你們每日要在村里義務勞作,修補房屋、開墾荒地,直到我認為你們改過自新為止!
若有懈怠,軍法處置!”
話音剛落,臺下響起一片求饒聲。
劉北卻不再理會,轉(zhuǎn)身對陳阿七說:
“把我們帶來的種子分發(fā)給村民,幫他們重建家園。這個村子,不能再這樣下去了?!?/p>
陳阿七看著劉北,眼中滿是敬佩:
“你這一手恩威并施,既震懾了惡人,又收服了人心。不愧是當年那個公正廉明的劉庭長!”
劉北望著遠處小柔遇難的地方,眼神漸漸柔和:
“我要讓這個村子重新煥發(fā)生機,這不僅是為了復仇,更是為了給善良的人一個活路。
善惡有別,賞罰分明,這才是我劉北的處世之道?!?/p>
營帳內(nèi)燭火搖曳,羊皮地圖在案幾上鋪開,阿龍用匕首狠狠戳向魚子縣的位置,濺起幾點火星:
“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造反了,已經(jīng)沒有回頭路了?!?/p>
他的鎖子甲還沾著角村的血漬,說話時粗重的呼吸噴在地圖上,將墨跡暈染開來。
劉北凝視著地圖上蜿蜒的河道,指尖無意識摩挲著劍柄:
“朝廷的眼線早盯著角村,史太公一死,我們的人頭怕是要被標上黃金萬兩?!?/p>
他忽然抬頭,眼中閃過寒芒
“表哥,只有拿下魚子縣,才能有喘息之地?!?/p>
阿龍猛地將酒碗砸在案幾上,震得地圖卷角:
“表哥挺你!
你想干什么都可以!
那縣城守將是個酒囊飯袋,我當年在軍營時,見他連馬都能騎成狗啃屎!”
他的笑聲里帶著輕蔑,卻突然壓低聲音
“但城里有兩千駐軍,咱們八百鐵騎……”
“聲東擊西?!?/p>
劉北抽出腰間短刃,在地圖上劃出弧線
“派兩百人佯裝攻打西門,制造主力攻城的假象。待守軍傾巢而出,剩下六百人繞道東門,借著夜色強渡護城河?!?/p>
他頓了頓,目光掃過阿龍腰間的虎符
“你的調(diào)虎離山之計,能引來多少周邊山賊?”
阿龍咧嘴一笑,露出缺了半顆的牙齒:
“只要放出消息說魚子縣糧倉空虛,那些綠林耗子能把十里外的山頭踏平。
等官兵分神去剿匪,咱們的人就能直搗黃龍!”
他忽然伸手按住劉北肩膀,鐵甲的涼意透過衣衫傳來
“不過丑話說在前頭,一旦進城,免不了燒殺劫掠,你這菩薩心腸……”
“只殺貪官污吏,不傷百姓分毫。”
劉北的聲音冷得像冰,燭火在他眼中跳動,映出小柔最后的笑容
“當年我在縣衙斷案,見過太多百姓被魚肉。這次,我要讓魚子縣的青天,真正照到窮人頭上。”
帳外突然傳來馬蹄聲,一名斥候疾步而入:
“報!朝廷的平叛大軍已過青江!”
阿龍與劉北對視一眼,同時起身。
阿龍抄起長刀,刀鋒劈開帳簾,夜風卷著血腥氣撲面而來:
“來得正好!打下魚子縣,就用官兵的人頭,祭我們的反旗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