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外面還大亮著,那抹日光執(zhí)著地懸在天上。
那中年男人緩緩收了鋤頭,僵硬地轉(zhuǎn)身,窟窿似的眼睛看向江祈。
“你是來砍竹子的么?”和其他尸人不同,那人嘴唇上下蠕動著,竟然開口說了話。
七“不是?!?/p>
七神色從容,目光如炬地直視著中年男人,隨后緩緩啟唇開口。
七“我來找人?!?/p>
“你來找人?”中年男人仰著頭,枯黃的手抹了一把自己眼角的血珠,又重復了一遍,“你來找人?”
七“嗯,找人”
那人手中的鋤頭“啪”的一聲落在了地上,他往前走了兩步,身上那股腐爛的氣息傳了過來
七:……我忍!
中年男人臉色稍緩,手放在袍子上擦了擦,聲音逐漸變的蒼老了起來,“清水湖我熟,你找什么人???”
七“五娃”
七比了比,男人頓了一下,又補充了一句,“我家孩子也差不多這么大了,估計和你也差不多?!?/p>
那人似乎又老了一些,七伸手扶了他一把
七“您住在這么?”
老人袖口處染滿了臟污,七扶著老人家的手卻沒松過。倒不是出于禮貌,七看到他袖口里藏著的匕首了,刀面朝上。
“嗯,對?!崩先丝戳四疚菀谎?,語氣帶上了不耐煩,“總有些年輕人過來偷我的竹子,我就在這搭了個小木屋。”
七唇角微揚,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,他并沒有直接點破,而是巧妙地將話題引向老人,言語間帶著幾分試探與玩味。他已然心中有數(shù),那破解陣法的關(guān)鍵,就像一層薄紗,被他輕輕揭開了。
七“您不是有個孩子嗎?怎么沒見著人”
一提到孫子,老人嘴角就勾了起來,“應該在竹林里玩呢,我還沒想好給他取什么名字呢。”
“你……”老人頓了一下,“看上去就讀過很多書,到時候幫忙取個名字行不?”
七“當然”
“誒。”老人家高興了,走起路來都晃晃悠悠地,“是要取個好名字的……待會等你們走的時候,我送你們兩捆竹子。”
“這些竹子都是我自己種的,夏天做成竹席可舒服了?!?/p>
想到這,老人步伐快了起來。
老人話題轉(zhuǎn)的很快,“我種的竹子很青,一節(jié)一節(jié)的長的很好看,那個詞叫…什么來著,…挺拔…反正很直?!?/p>
七“為何總有人來偷竹子?”
老人情緒蔫了下來,“其實要是家境實在貧寒,我也會主動幫忙送些竹節(jié)的,可是那幫子青年人總想著不勞而獲,沒隔一段時間都過來偷竹子,花光了錢就惦記著我這竹林……”
“這樣久了,桃花堤早晚有荒廢的一天?!崩先藫]揮手,“不想這些,不想這些,現(xiàn)在我還活著,就沒人敢動我的竹林?!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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幾人幾乎走了一刻鐘有余,還是沒看到老人的竹林。
老人固執(zhí)地帶著他們轉(zhuǎn)了一圈又一圈,口中一刻沒停,講清水湖,講著清水湖的那片竹林,郁郁蔥蔥地,應該很漂亮。講他的孩子,溫潤有禮,文質(zhì)彬彬
老人還在絮叨著,“我每日都來竹林守著,那群年輕人實在是太過分了,有手有腳的,卻只知道砍我的竹子賣錢。”
“要單是砍也就罷了,那群人一點技巧沒有,只有一身蠻力,每次砍完,好些竹子東倒西歪的?!?/p>
路越走越遠,就是看不到頭,要不是每次身邊的景物不同,七都要以為是鬼打墻了。
當然這都是基于一個路癡的判定。
七“所以這十里竹林到底在哪里?”
七這話音量不小,前面的老人停了下來,腰背佝僂著,聽力似乎很差,他回頭大聲問了句:“你說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