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“老人家,這竹林到底在哪里?”
老人弓著身子,臉上的褶皺堆在一起,嘴角下撇,“原本應(yīng)該是在這的?!?/p>
“原本應(yīng)該是在這的!”
隨著老人這句話落,地面忽然劇烈抖動了起來,眼前的景物模糊了起來。
七瞇著眸子看了一眼天上那抹逐漸消散的日光,
七“這陣要塌了?”
眼前就出現(xiàn)了一片又一片的竹林。
輕風(fēng)一吹,就蕩漾起一層層翠綠色的竹浪,當(dāng)真是蓊蓊郁郁,青翠欲滴。
十里青竹掩蓋處,搭著一個(gè)竹屋,竹屋旁還有一棵柳樹,有一個(gè)小孩坐在那
七“(陣中的事情本就毫無緣由,這有可能是之前那個(gè)老人年輕時(shí)候的投影。)”
果然,竹林深處,一個(gè)中年男人哼著歌走了過來。他隨意把草帽掛在柳樹枝頭,摸了摸樹下那孩子的額頭。
七卻再也挪不動步子了,他被回憶釘在了原處,再動不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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誒,你給我家娃娃起個(gè)名字,行不?
七冷淡應(yīng)聲,“行?!?/p>
七“簡亦清...”
“好名字好名字。”中年男人把那娃娃往前推了推,“傻孩子,快謝謝公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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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猜想的是,這簡家家主簡而純10多年前的孩子簡亦清被妖所害,他自己又被妖氣邪祟所 害死
死后又被妖用生前的執(zhí)念困住,水伯 收留了五娃取名已故兒子的名不錯(cuò),但比起五娃,他更愛自己的親兒子,在他看來,他的孩子只不過是貪玩失蹤
回憶,則應(yīng)該是 水伯請人給兒子取名,裝裝就好;那群‘人’就是早上搭伙來桃花堤砍竹子的那幫青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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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抬眼的時(shí)候,天色倏忽暗了下來,陣完全消散了,露出了外面原本的風(fēng)景,天上還飄著飛雪,而他們現(xiàn)在就站在桃花堤的入口處。
飄絮染血,沿著長風(fēng)飄散而去。
那水伯伸手摸索了一下枯木上面的紋路,過了好久,才開口說了句,“你們看到我孩子了嗎?”
莫離“未曾見過”
陣中虛景,不過過眼云煙,與其給予星點(diǎn)希望,不如直接降低對方的預(yù)期。
水伯側(cè)著耳朵聽了一會,這才慢悠悠地從屋子里拖出一個(gè)小木凳,他直接坐在了門口,“那我再等等他,他說他要過來的。”
“我孫子今年應(yīng)該和你一般大了?!崩先丝聪蛉齻€(gè)少年,“都長大啦。”
老人沒撐傘,落雪把老人的背影拉的好長好長。
這個(gè)人卻永遠(yuǎn)也等不到了。
但老人不知道的是,他的孩子已經(jīng)來看過他了,只是提前走了
竹林沒了,十幾年前一句玩笑話,未曾想一語成讖,真的又荒了
而他再也沒力氣拿起農(nóng)具,再去種一片蓊蓊郁郁的翠竹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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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眼睛里酸澀難受,卻連眨下眼都忘記了,他一瞬不瞬地盯著水伯的背影看。
你救了我,帶我回去,教我禮義廉恥,卻又透著我看向另一個(gè)人。
五(簡亦清)“水伯...”
他該 委屈的,水伯沒有告訴過他 他有兒子,像是把他當(dāng)做替身一樣,可五 再次見到他,喜極而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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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伯 聽到呼喚,眼神清明了一瞬
初見似昨日,再見酒已涼。
渡口別故人,飛絮留三年。
老人回頭淺笑,
“亦清,先走了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