醫(yī)院的走廊永遠充斥著消毒水的氣味，刺鼻而冰冷。

我趕到時，李智恩正蜷縮在ICU外的長椅上，雙手抱膝，像個無助的孩子。

她抬頭看見我，眼眶通紅，睫毛膏暈成烏云，在眼下洇出破碎的墨跡。

我快步走過去，在她面前蹲下，握住她冰涼的手，

崔閔茵“泰容怎么樣了？”

她張了張嘴，卻沒發(fā)出聲音，只是猛地撲進我懷里，肩膀劇烈顫抖。

我抱住她，輕輕拍著她的后背，

崔閔茵“沒事的，會沒事的?！?/p>

樸燦烈站在一旁，安靜地遞給我一瓶水，我打開遞給智恩，她接過水，勉強點了點頭，指尖還在發(fā)抖。

她抬頭看我，眼眶通紅，

李智恩“茵茵……醫(yī)生說，他服用了某些藥物……導致急性反應……”

我渾身發(fā)冷，

崔閔茵“你的意思是說...”

李智恩“不可能！”

她猛地搖頭，聲音哽咽，

李智恩“泰容那么堅強……他怎么可能……”

我握緊她的手，發(fā)現自己的指尖也在發(fā)抖。

李智恩和泰容的父母離異后，幾乎沒管過他們。

那是一對不負責任的父母，所以從小到大，他們只有彼此。智恩表面沒心沒肺，可對弟弟的在乎比誰都深。

崔閔茵“別怕，會沒事的?！?/p>

我低聲安慰她，可自己的聲音也在發(fā)顫，生病這種事情，不是有錢就能解決的。

就像我母親，她瘦弱成那個樣子還要承受疾病的折磨，就像泰容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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醫(yī)生終于允許我們進去時，泰容已經醒了，他躺在病床上，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，手背上插著輸液管。

聽到開門聲，他微微睜開眼，看到我們，嘴角勉強扯出一個笑。

李泰容“閔茵姐……”

他聲音很輕，像羽毛落地。

我走過去，在他床邊坐下，

崔閔茵“感覺怎么樣？”

他輕輕搖頭，目光轉向李智恩，

李泰容“姐，對不起……讓你擔心了?！?/p>

李智恩眼眶又紅了，她握住他的手，

李智恩“你嚇死我了！”

李泰容垂下眼睫，沉默了一會兒，才低聲說，

李泰容“……我想去瑞士。”

我和李智恩同時一愣。

李智恩“瑞士？”

李智恩皺眉，

李智恩“為什么突然……”

李泰容“那邊的治療更完善?！?/p>

他輕聲解釋，

李泰容“醫(yī)生之前就建議過，只是我一直沒下定決心?！?/p>

他說完，目光轉向我，眼神安靜而柔軟，好像生病的根本不是他。

李智恩突然站起來，聲音拔高，

李智恩“李泰容！你到底瞞著我什么？！”

李智恩“上個月你出院三天，回來沒精打采，監(jiān)控顯示你去了市政廳！"

李智恩"上周你找人要了吳世勛的履歷加密文件！"

李智恩"現在又突然要去瑞士？！”

監(jiān)護儀突然發(fā)出尖銳的警報聲。

路人甲“病人心率不穩(wěn)！”

護士沖進來，迅速調整儀器。

李泰容閉著眼，呼吸急促，蒼白的臉上浮現出痛苦的神色。

李智恩瞬間慌了，抓住醫(yī)生的袖子，

李智恩“他怎么了？！剛才還好好的！”

醫(yī)生快速檢查監(jiān)護儀，

路人甲“情緒波動太大，先讓他休息?！?/p>

李智恩咬著嘴唇，眼淚無聲地往下掉。

我摟住她的肩膀，低聲說，

崔閔茵“先讓泰容休息，我們出去說?！?/p>

——————

李智恩靠在墻上，雙手捂著臉，肩膀微微發(fā)抖，話也說的斷斷續(xù)續(xù)——

李智恩"我...我到底做了什么...我剛剛怎么可以...我怎么可以..."

我輕輕抱住她，

崔閔茵“別怕，他會沒事的?！?/p>

她靠在我肩上，聲音悶悶的，

李智恩“……對不起，我也不該沖你發(fā)火?！?/p>

我揉了揉她的頭發(fā)，

崔閔茵“我知道你害怕，我從不會怪你?！?/p>

她抬起頭，眼睛紅腫，

李智恩“閔茵，我真的只有他一個親人了。”

我握緊她的手，

崔閔茵“我知道?！?/p>

——————

三天后，仁川機場。

李泰容坐在輪椅上，裹著厚厚的羊絨圍巾，臉色比平時更蒼白。

李智恩蹲在他面前，絮絮叨叨地叮囑，

李智恩“藥記得按時吃，每天給我發(fā)消息，不準偷偷熬夜……”

李泰容笑得乖巧，不住點頭，目光卻落在我身上。

李泰容“閔茵姐?！?/p>

他輕聲叫我。

我走過去，蹲下來與他平視，

崔閔茵“嗯？”

他伸手，輕輕碰了碰我的指尖，

李泰容“等我回來……能答應我一件事嗎？”

我也戳了戳他的手，暗嘆這個弟弟真是乖巧可愛。

崔閔茵“什么事？”

他搖搖頭，嘴角揚起一個淺笑，

李泰容“現在不能說?！?/p>

李智恩翻了個白眼，

李智恩“又賣關子。閔茵，不說就不答應他！”

我無奈地笑了笑，揉了揉他的頭發(fā)，

崔閔茵“好，答應你?！?/p>

他眼睛亮了一下，隨即垂下睫毛，遮住眼底的情緒。

登機廣播響起，李智恩推著輪椅轉身的剎那，李泰容突然回頭，輕聲說：

李泰容“閔茵姐，要幸福啊。”

我怔在原地，看著他瘦削的背影消失在安檢口，心里莫名涌上一絲酸澀。

李智恩靠在我肩上，小聲嘀咕，

李智恩“這小子，神神秘秘的……”

我望著他離開的方向，輕輕嘆了口氣。

在這個世界上，能讓我毫無保留信任的人不多，李智恩和李泰容當然在其中。

我想，無論他要什么，只要他要，只要我有，我都會雙手奉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