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俊勉"沒聽你提起過,后來呢?"
崔閔茵"后來…母親嫌它掉毛,趁我上學(xué)時讓人處理掉了……"
說"處理"這個詞時,我的舌尖泛起苦澀,像含了片過期的止疼藥,發(fā)苦,痛感卻并沒有得到絲毫緩解。
那天放學(xué)回家,狗窩空了,食盆也不見了。母親坐在客廳喝茶,頭也不抬地告訴我那條狗已經(jīng)差人處理掉了。
我摔了茶杯,水滴濺到她的裙擺上,卻換來她冷漠的一瞥。
那是我唯一一次對母親發(fā)脾氣。
母親總是優(yōu)雅的,漠不關(guān)心的,只對父親有情緒波動,我經(jīng)常懷疑我根本不是她的孩子。
我怨恨過她,但我可憐她……
三天后,我主動低頭認錯,從此再沒提過那只狗。
現(xiàn)在想來,或許從那時起,我就學(xué)會了把真實的情緒鎖進心底最深的抽屜。
金俊勉的呼吸聲變得有些重。他忽然把我往上托了托,聲音悶悶的,
金俊勉"那我們養(yǎng)柯基好不好?"
金俊勉"短腿的那種,還不容易跳上床。"
語氣刻意放輕快,像是在哄孩子。
我知道他在逗我開心,便順著他的話問,
崔閔茵"為什么不能上床?"
金俊勉"因為..."
他故意拖長音調(diào),
金俊勉"某些人本來就忙,早上賴床次數(shù)也屈指可數(shù),再多只狗和我搶人,我就要吃醋了。"
說完還輕輕捏了捏我的腿彎。
路燈將我們的影子拉得很長,重疊在一起,分不清彼此。
我把臉埋在他肩上,突然覺得眼眶發(fā)熱。這個此刻正背著我的男人,用最笨拙的方式試圖治愈一道陳年舊傷。
回到家,洗漱完,我坐在床上,拿著平板翻看公司篩選出來的新人資料。
樸燦烈的離開雖然影響不是很大,卻也意味著尹荷需要盡快培養(yǎng)新的潛力藝人。?至少找個能取代樸燦烈位置的人。
平板屏幕上一張張年輕的面孔閃過,有朝氣蓬勃的,有冷峻帥氣的,有笑容燦爛的……可不知怎么,我總覺得少了點什么。
金俊勉走過來,手里端著一杯溫牛奶。他坐到床邊,把牛奶遞給我,然后輕輕拿過我手里的平板,放到一旁。
金俊勉“別看了,休息一會兒?!?/p>
他說著,手指撫上我的太陽穴,力道適中地按摩起來。
他的手指溫暖干燥,力道恰到好處地揉開郁結(jié)的神經(jīng)。我閉著眼,感受著他指腹的薄繭輕輕劃過皮膚,緊繃了一天的神經(jīng)終于慢慢放松。
崔閔茵“俊勉。”
我輕聲叫他。
金俊勉“嗯?”
崔閔茵“……有你真好。”
他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,隨即輕笑出聲,俯身在我額頭上落下一吻,
金俊勉“這句話應(yīng)該我說才對?!?/p>
他將我整個人摟進懷里,心跳聲透過襯衫傳來,穩(wěn)健有力,像某種無聲的承諾。
平板上還顯示著新人資料,不知道什么時候又劃了回去,那個眼尾下垂的男孩在屏幕里微笑。
金俊勉伸手按滅屏幕,把平板放到一旁,
金俊勉"別看了。"
語氣溫柔卻不容置疑。
床頭柜上的手機突然震動。是秀智發(fā)來的消息,
秀智「樸燦烈先生已確認搭乘明早9點的航班飛往LM?!?/p>
秀智「他的經(jīng)紀人轉(zhuǎn)達了謝意,說很感謝尹荷娛樂這些年的栽培?!?/p>
我沒有回復(fù),只是更緊地抱住眼前的人。
窗外,一架飛機劃過夜空,紅色的航燈明明滅滅,像誰的欲言又止。
金俊勉的手掌覆上我的后腦,輕輕將我按在他胸口。
金俊勉"睡吧。"
他說,聲音像夜色一樣溫柔,
金俊勉"明天我送你去公司。"
在陷入夢鄉(xiāng)前的最后一刻,我恍惚想起那只黃色的小土狗。如果它能看見現(xiàn)在的我,大概會欣慰地搖尾巴吧——因為它的小主人,終于找到了一個愿意為她蹲下身系鞋帶、為她記住所有喜好、為她治愈舊傷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