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一個月后·淵緣宗議事殿】
沈辭將最后一面令旗插在沙盤上,抬頭看向殿內(nèi)眾人:"按照這個部署,北面峽谷是最大弱點,需要加派兩倍人手。"
幾位長老面面相覷,其中一位白須老者忍不住開口:"沈公子,恕老夫直言,您這布置與魔尊先前的安排完全相反。北面有天然魔氣屏障,歷來是最安全的方向..."
"正因如此,才會成為突破口。"沈辭指向沙盤上蜿蜒的峽谷,"令封閣擅長操縱魔氣,他們的'噬靈大陣'能在一刻鐘內(nèi)將魔障轉(zhuǎn)化為己用。"
殿內(nèi)一片嘩然。凌鈺坐在首位,紫眸微瞇:"你如何知道令封閣的計劃?"
沈辭的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腰間玉佩。他當然知道——原著《仙緣》中,令封閣就是用這招突破了淵緣宗防線。但如今劇情早已偏離原著十萬八千里,這個情報還準確嗎?
"我..."沈辭剛要解釋,腦海中突然響起尖銳的警報聲。
【警告!世界線變動率超過臨界值!】
【原著情報可信度下降至31%!】
【主角光環(huán)效果減弱!】
系統(tǒng)的聲音變得斷斷續(xù)續(xù),像是受到某種干擾。沈辭額頭滲出細密汗珠,這一個月來,他明顯感覺到自己作為"穿書者"的優(yōu)勢正在消失。原本清晰的原著記憶變得模糊,系統(tǒng)提示也越來越少。
"沈辭?"凌鈺的聲音將他拉回現(xiàn)實。
沈辭勉強一笑:"是九尾狐血脈的預感。"這不算完全撒謊,最近他確實常做關于令封閣的噩夢。
凌鈺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,突然揮手:"就按沈辭說的布置。北面增派精銳,由我親自坐鎮(zhèn)。"
長老們雖有疑慮,但不敢違抗魔尊之令,紛紛領命而去。空蕩的大殿里只剩沈辭和凌鈺兩人。窗外夕陽西沉,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。
"你最近睡得不好。"凌鈺陳述事實,而非提問。
沈辭揉了揉太陽穴:"總夢見令封閣...還有那個青云閣主。"自從一個月前那場對決后,他時常夢見蕭慕川和沈彥卿的墳墓,以及那顆半金半黑的心臟。
凌鈺走到沈辭身后,手指輕輕按上他的太陽穴。微涼的靈力涌入,緩解了連日來的頭痛。沈辭不由得放松下來,靠在凌鈺身上。
"你不問我為什么改變布防?"沈辭閉著眼問。
凌鈺的手指停頓了一下:"你想說時自然會說。"
這種無條件的信任讓沈辭胸口發(fā)燙。他轉(zhuǎn)身握住凌鈺的手:"如果我說...我知道很多未來會發(fā)生的事,但最近這種能力正在消失...你信嗎?"
"我信。"凌鈺的回答沒有一絲猶豫,"就像我知道你是沈辭,卻又不僅僅是沈辭。"
沈辭心頭一震。凌鈺早就察覺了?察覺到他是"穿書者"?但還沒等他追問,殿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。
"報——!"一名侍衛(wèi)慌張沖進來,"青云閣、玄天宗、赤霄派等十二門派組成聯(lián)軍,正向淵緣宗逼近!"
凌鈺眼神一凜:"人數(shù)?"
"至少三千修士!而且..."侍衛(wèi)咽了口唾沫,"他們打出了'誅魔尊,清正道'的旗號,沿途不少散修加入,人數(shù)還在增加!"
沈辭猛地站起來,打翻了沙盤。原著中根本沒有這段劇情!令封閣確實聯(lián)合了幾個門派,但規(guī)模遠不及此,更不會有"誅魔尊"這種公然挑釁。
"領頭的是誰?"沈辭急問。
"青云閣大弟子葉清歌,還有..."侍衛(wèi)偷瞄了凌鈺一眼,"令封閣少閣主,封無涯。"
凌鈺冷笑一聲:"終于不躲了。"他轉(zhuǎn)向沈辭,"你守內(nèi)宗,我迎戰(zhàn)。"
沈辭抓住凌鈺的手腕:"等等!這不對勁...葉清歌在原著...我是說,根據(jù)情報,她應該是中立派..."
凌鈺紫眸深沉:"計劃變了。你守在這里。"他抽出手,大步走向殿外。
沈辭呆立原地,腦海中系統(tǒng)警報響成一片:
【嚴重警告!世界線變動率89%!】
【主角光環(huán)失效!】
【宿主將不再受到劇情保護!】
這是他穿越以來第一次感到真正的恐懼。沒有主角光環(huán),沒有先知優(yōu)勢,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修真世界,他不過是個稍微特別的九尾狐罷了。
【次日黎明·淵緣宗北峽谷】
沈辭終究沒聽凌鈺的安排。當?shù)谝豢|陽光照進峽谷時,他帶著一隊精銳埋伏在峭壁之上,俯瞰下方蜿蜒的山路。按照原著,這里將是令封閣偷襲的主攻方向。
"沈公子,已經(jīng)三個時辰了,連只鳥都沒飛過。"副統(tǒng)領小聲抱怨,"會不會情報有誤?"
沈辭握緊腰間玉佩,沒有回答。他的不安越來越強烈——峽谷太安靜了,連蟲鳴鳥叫都沒有,仿佛所有活物都提前逃離了。
就在這時,玉佩突然發(fā)燙!沈辭猛地抬頭,看到遠處天際出現(xiàn)密密麻麻的黑點——不是從峽谷方向,而是從正東方,淵緣宗防御最嚴密的正面!
"中計了!"沈辭一躍而起,"快回防!"
但已經(jīng)晚了。一道赤色信號彈在空中炸開,緊接著是震耳欲聾的爆炸聲——淵緣宗正門方向升起滾滾濃煙。更可怕的是,他們腳下的土地突然開始震顫,無數(shù)符文從巖壁上亮起!
"噬靈大陣!"沈辭臉色慘白,"怎么會在這里..."
原著中令封閣確實用了噬靈大陣,但應該是在三天后的北面突襲中!而且這威力比書中描述的強了十倍不止,幾乎瞬間就抽干了方圓十里的靈氣!
修士們慘叫著從峭壁跌落,他們的靈力被大陣瘋狂抽取。沈辭勉強靠著九尾狐血脈穩(wěn)住身形,但也被迫現(xiàn)出了狐耳和尾巴——這是身體在靈力枯竭時的自我保護。
"沈公子!快走!"副統(tǒng)領用最后力氣推了他一把,隨即被一道黑光貫穿胸膛。
沈辭回頭,看到峽谷入口處站著數(shù)十名黑袍修士,為首的正是令封閣少閣主封無涯——一個原著中根本沒活過第三章的龍?zhí)捉巧?/p>
"喲,這不是魔尊的'心上人'嗎?"封無涯把玩著一枚黑色玉簡,"跟傳聞一樣,果然是個美人。"
沈辭強忍眩暈,拔出佩劍:"你們的目標是我?"
"聰明。"封無涯打了個響指,黑袍修士立刻散開,將沈辭團團圍住,"活捉九尾狐,賞十萬靈石!"
戰(zhàn)斗一觸即發(fā)。沈辭雖然靈力所剩無幾,但九尾狐的本能讓他身形如鬼魅,劍鋒過處必見血光。然而敵人實在太多,他的體力迅速消耗,很快被逼到懸崖邊緣。
"放棄吧。"封無涯悠閑地觀戰(zhàn),"你的魔尊大人現(xiàn)在自身難保。十二門派聯(lián)手,就算是他也撐不過今天。"
沈辭吐出一口血沫:"你們怎么做到的?青云閣怎么會跟令封閣聯(lián)手?"
"因為共同的敵人啊。"一個清冷的女聲從后方傳來。
沈辭轉(zhuǎn)身,看到一位白衣女子踏劍而來——青云閣大弟子葉清歌,原著中的正道之光,此刻卻站在令封閣一方!
"葉清歌...為什么?"沈辭難以置信地問。
葉清歌翩然落地,長劍直指沈辭:"為了誅殺魔尊,還修真界清明。"她突然壓低聲音,"也為了...像你這樣的異數(shù)。"
沈辭心頭一跳:"你什么意思?"
"字面意思。"葉清歌冷笑,"穿越者先生。"
這兩個字如晴天霹靂,震得沈辭幾乎站立不穩(wěn)。她怎么會知道?原著中葉清歌根本不知道"穿越"這個概念!
"很驚訝?"葉清歌把玩著劍穗,"你以為自己是唯一'特殊'的人嗎?"
她突然出手,劍光如虹!沈辭勉強閃避,仍被劃破肩膀。鮮血涌出的瞬間,他看到了葉清歌劍柄上鑲嵌的東西——一塊與他玉佩材質(zhì)相同的碎片,但呈現(xiàn)詭異的血紅色。
"系統(tǒng)...那是什么?"沈辭在腦海中急問。
沒有回應。系統(tǒng)仿佛完全消失了。
葉清歌的攻勢越來越猛,每一劍都直取要害。沈辭節(jié)節(jié)敗退,九條尾巴已經(jīng)斷了兩根,鮮血染紅了大片雪白的毛發(fā)。
"你知道嗎?"葉清歌一邊攻擊一邊說,"這個世界最討厭的就是你們這些穿越者。仗著知道'劇情',隨意插手他人命運..."
她的劍突然變招,以一個刁鉆的角度刺向沈辭心口!千鈞一發(fā)之際,一道紫光從天而降,將葉清歌的劍震得粉碎!
"凌鈺!"沈辭驚呼。
魔尊凌空而立,紫眸完全被血色覆蓋,周身魔氣翻騰如海。他的狀態(tài)明顯不對——右臂不自然地扭曲著,胸口插著半截斷劍,卻仿佛感覺不到疼痛。
"魔尊大人終于來了。"封無涯吹了聲口哨,"不過好像有點晚?您的淵緣宗...已經(jīng)差不多完蛋了哦。"
凌鈺沒有理會他的挑釁,降落到沈辭身邊。當他看到沈辭的傷勢時,眼中的血色更加濃郁:"誰傷的?"
沈辭抓住凌鈺的手:"別管這個!宗內(nèi)情況怎么樣?"
"沒了。"凌鈺的回答簡短冷酷,"所有防御陣法被破,長老們...大部分戰(zhàn)死。"
沈辭如墜冰窟。這比原著最慘烈的結(jié)局還要糟糕!原著中凌鈺雖然成了魔尊,但淵緣宗至少保住了根基...
"哈哈哈!"封無涯大笑,"聽到?jīng)]?你的'先知先覺'救不了任何人!"
葉清歌接過手下遞來的新劍,冷冷補充:"穿書者又怎樣?不過是個知曉劇本的戲子。"
凌鈺轉(zhuǎn)頭看向沈辭,眼中的血色褪去些許:"穿書者?"
沈辭張了張嘴,卻不知如何解釋。就在這時,葉清歌突然發(fā)難!她手中長劍化作一道白光,直取沈辭咽喉!
凌鈺反應極快,揮袖擋下這一擊。但葉清歌的真正目標根本不是沈辭——她袖中飛出一枚血色玉簡,精準地擊中凌鈺胸口!
"啊!"凌鈺發(fā)出一聲痛吼,跪倒在地。那玉簡如同活物,正在瘋狂吸收他的魔氣!
"凌鈺!"沈辭想去幫他,卻被封無涯帶人攔住。
葉清歌居高臨下地看著痛苦掙扎的凌鈺:"知道這是什么嗎?'鎖魔簡',專門為你準備的。用你師尊蕭慕川的鱗片和心頭血煉制,滋味如何?"
凌鈺的紫眸完全被血色覆蓋,魔氣不受控制地外泄。沈辭知道再這樣下去,凌鈺會徹底魔化,失去所有理智!
"不...不要..."沈辭拼命掙扎,卻被死死按住。
就在這危急關頭,凌鈺做了一個讓所有人震驚的動作——他一把扯下腰間本命玉,毫不猶豫地將其折斷!
"你瘋了?!"封無涯驚呼,"魔修自毀本命玉會魂飛魄散的!"
凌鈺沒有理會,將斷玉狠狠刺入自己心口!鮮血噴涌而出,與鎖魔簡碰撞出刺目的光芒。他的聲音因痛苦而嘶啞,卻異常清晰:"沈辭...走!"
沈辭怎么可能走?他爆發(fā)九尾狐全部力量,掙脫束縛撲向凌鈺。兩人的血液在地面交匯,竟詭異地融合在一起,形成一個奇異的符文。
"這是...血契?"葉清歌臉色驟變,"快阻止他們!"
但已經(jīng)晚了。符文升空,化作一行金色大字:
『九尾歿,魔龍殤,雙生逆命破天綱?!?/p>
刺目的金光中,沈辭感覺有什么東西在體內(nèi)蘇醒——不是九尾狐的力量,而是更深層、更原始的東西。他看向凌鈺,發(fā)現(xiàn)對方的紫眸也變成了與自己相同的琥珀金色!
"這是..."沈辭剛開口,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突然爆發(fā),將周圍所有人震飛!
葉清歌在空中穩(wěn)住身形,臉色難看至極:"該死!是雙生共鳴!"她轉(zhuǎn)向封無涯,"撤!立刻撤!"
黑袍修士們倉皇逃離,但封無涯卻站在原地沒動。他盯著金光中的兩人,眼中閃爍著詭異的光芒:"有意思...太有意思了..."
沈辭無暇顧及逃跑的敵人,他全部注意力都在凌鈺身上。凌鈺的傷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,但氣息卻越來越弱。
"為什么...要折斷本命玉..."沈辭哽咽著問。
凌鈺虛弱地笑了:"因為...不想變成怪物..."他的手指輕撫沈辭的臉,"不想...再傷害你..."
沈辭的淚水滴在凌鈺臉上,與血混合在一起。就在這時,他胸前的玉佩突然飛起,與凌鈺的斷玉碎片在空中旋轉(zhuǎn)融合,最終化作一枚完整的陰陽玉!
玉成瞬間,一股龐大的信息流涌入兩人腦?!鞘潜环庥〉挠洃?,關于他們真正的身份,關于"雙生子"的宿命,關于...這個世界最核心的秘密。
"原來如此..."凌鈺喃喃道。
沈辭也明白了。他們不是簡單的九尾狐與魔龍,也不是偶然相遇的靈魂。他們是這個世界誕生之初就存在的"雙生子",每一次輪回都會相遇,相愛,然后因?qū)α⒀}而相殺...
而這次,或許是千萬次輪回中,最接近真相的一次。
"我們得離開這里。"沈辭扶起凌鈺,"找個安全的地方消化這些記憶。"
凌鈺點頭,但剛站起來就踉蹌了一下。自毀本命玉的后遺癥太大了,即使有血契保護,他也虛弱得像個凡人。
沈辭正要施展遁術,突然感到一陣劇痛——封無涯的劍從背后刺穿了他的肩膀!
"想走?"封無涯的聲音不再是玩世不恭,而是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,"游戲才剛剛開始呢,'穿越者'。"
沈辭轉(zhuǎn)身,震驚地看到封無涯的眼睛變成了純黑色,沒有眼白,沒有瞳孔,只有無盡的黑暗。
"你...不是封無涯..."沈辭喘息著說。
"封無涯"笑了:"聰明。但我確實是他...或者說,是他體內(nèi)另一半。"
他拔出劍,舔了舔劍上的血跡:"美味的九尾狐血...可惜還不夠成熟。"突然,他看向遠處,"嘖,礙事的來了。"
一道白光從天而降,精準地劈在"封無涯"剛才站立的位置。但他已經(jīng)消失不見,只留下一串詭異的笑聲回蕩在峽谷中。
沈辭抬頭,看到天際飛來數(shù)十道劍光——為首的竟是青云閣現(xiàn)任閣主,葉清歌的師尊!
"沈公子!魔尊!"老閣主降落在他們面前,臉色凝重,"快跟我們走!令封閣的陰謀不止于此!"
沈辭警惕地護住凌鈺:"憑什么相信你?"
老閣主嘆了口氣,從懷中取出一物——那是一塊青色玉佩,上面刻著"清歌"二字。
"這是沈彥卿留給我的信物。"老閣主說,"他說...若有一天青云閣與淵緣宗為敵,就讓我?guī)е@個來找你們。"
沈辭看向凌鈺,后者微微點頭。沈彥卿的名字就是最好的擔保。
"走。"沈辭咬牙道,"但若你敢耍花樣..."
老閣主苦笑:"老朽若有害人之心,剛才就不會出手相救了。"
在青云閣眾人的護送下,沈辭和凌鈺離開了已成廢墟的淵緣宗?;赝瞧紵耐恋兀蜣o心中五味雜陳——穿書者的光環(huán)破碎了,但或許,這才是他真正開始理解這個世界的時刻。
【青云閣密室】
燭光搖曳,沈辭為凌鈺包扎好最后一道傷口。老閣主已經(jīng)將所知的情報和盤托出——包括葉清歌近半年的異常舉動,以及青云閣主生前留下的警告。
"所以葉清歌也是'穿越者'?"沈辭問。
老閣主搖頭:"不,她更像是...被某種存在寄生了。三個月前她閉關出來,整個人都變了,修為突飛猛進,卻時常自言自語,說什么'劇情偏離'、'修正世界線'之類古怪的話。"
沈辭與凌鈺交換了一個眼神。這聽起來像是...系統(tǒng)?
"那個'封無涯'也很可疑。"凌鈺沉聲道,"他最后說的話...像是知道沈辭的來歷。"
老閣主憂心忡忡:"令封閣背后恐怕有我們不知道的力量在操控。今日雖然擊退了他們,但..."
"但真正的戰(zhàn)斗才剛剛開始。"沈辭接話,看向手中的陰陽玉。玉中黑白兩色緩緩旋轉(zhuǎn),如同一個微縮的宇宙。
凌鈺的手覆上他的:"一起。"
簡單的兩個字,卻勝過千言萬語。沈辭握緊凌鈺的手,感受著血契帶來的溫暖聯(lián)系。穿書者的光環(huán)或許已經(jīng)消失,但他不再是孤獨的異鄉(xiāng)人。
他有凌鈺,有血契,有這段跨越了無數(shù)輪回的羈絆。而這一次,或許他們真能打破宿命,改寫結(jié)局。
燭光下,陰陽玉微微發(fā)亮,映照出墻上兩人的影子——那影子時而分離,時而交融,最終化作一體。
未完待續(xù)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