緣散人散

十二個封無涯同時抬手，十二道黑光如利箭射來！沈辭本能地?fù)湎蛄桠?，九條狐尾如屏風(fēng)展開，卻只擋下了七道攻擊。剩余五道黑光精準(zhǔn)命中凌鈺胸口，炸開五個血洞！

　　"凌鈺！"沈辭接住愛人癱軟的身體，手掌瞬間被溫?zé)岬孽r血浸透。

　　凌鈺的紫眸迅速黯淡，嘴唇蠕動卻說不出話，只有血沫不斷涌出。他的手指無力地抓著沈辭的衣袖，像是不愿就此離去。

　　"不...不！"沈辭瘋狂將九尾狐靈力輸入凌鈺體內(nèi)，卻如泥牛入?！切┖诠鈳в心撤N腐蝕性，正在急速吞噬凌鈺的生命力。

　　十二個封無涯整齊劃一地歪頭，純黑的眼睛毫無人類情感："實(shí)驗(yàn)體100號伴侶即將終止運(yùn)行。根據(jù)協(xié)議，允許最后一次搶救嘗試。"

　　他們同時指向祭壇中央那顆半金半黑的心臟："放入祭品，啟動程序。"

　　沈辭聽不懂這些冰冷術(shù)語，但他知道那顆心臟是唯一希望。他抱起凌鈺沖向祭壇，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血腳印。凌鈺的氣息越來越弱，胸口幾乎不再起伏。

　　"堅(jiān)持住...求你了..."沈辭哽咽著，將凌鈺輕輕放在祭壇邊緣，然后伸手去取懸浮的心臟。

　　就在他即將觸碰的瞬間，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在腦海中炸響：

　　【警告！檢測到關(guān)鍵人物生命垂危！】

　　【宿主是否選擇進(jìn)入副本，完成任務(wù)救活凌鈺？】

　　【是/否】

　　沈辭渾身一震——這是系統(tǒng)的聲音！消失多日的系統(tǒng)竟在此刻回歸！

　　"系統(tǒng)？是你嗎？"他在心中急問，"什么是副本？怎么救凌鈺？"

　　【副本：獨(dú)立于主世界線的模擬空間。完成指定任務(wù)可獲得獎勵：凌鈺生命延續(xù)。】

　　【警告：副本難度極高，存活率僅7.3%。是否繼續(xù)？】

　　沈辭看向奄奄一息的凌鈺，毫不猶豫地選擇了【是】。

　　世界在眼前扭曲。十二個封無涯、祭壇、懸浮的心臟全部化作流動的色塊，如同被水洗去的顏料。最后消失的是凌鈺蒼白的面容，他紫眸中映出的，是沈辭決絕的表情。

　　"等我..."沈辭的誓言被空間的撕裂聲吞沒。

　　當(dāng)視野再次清晰時，沈辭站在一片純白空間中，面前懸浮著一行血色文字：

　　『歡迎來到真相副本。請準(zhǔn)備好承受記憶之重?！?/p>

　　"什么記憶？"沈辭環(huán)顧四周，純白無限延伸，沒有邊界，沒有盡頭。

　　文字變換：

　　『你將體驗(yàn)前九十九次輪回的死亡場景。每次死亡都是真實(shí)的痛苦。放棄可隨時終止。』

　　沈辭還未理解這句話的含義，腳下突然一空！他墜入無邊黑暗，墜入第一個記憶碎片——

　　【第一世·雪地】

　　寒風(fēng)刺骨，沈辭（又不完全是沈辭）跪在雪地里，胸口插著一把劍。持劍者是年輕的凌鈺，紫眸中滿是淚水。

　　"為什么...背叛我..."凌鈺的聲音支離破碎。

　　沈辭想解釋，卻吐出一口鮮血。劍刃扭轉(zhuǎn)，劇痛中世界陷入黑暗。

　　【第二世·高臺】

　　烈日當(dāng)空，沈辭被鐵鏈鎖在高臺上。凌鈺身著華服，面無表情地抬手，魔火瞬間吞噬了沈辭的身體。灼燒的痛苦持續(xù)了很久很久...

　　【第三世·地牢】

　　【第四世·懸崖】

　　【第五世...】

　　一次比一次痛苦的死亡如潮水般涌來。沈辭經(jīng)歷了被毒殺、被分尸、被活埋...每一次都是凌鈺動的手，每一次凌鈺眼中都帶著深不見底的痛苦。

　　到第五十次死亡時，沈辭已經(jīng)蜷縮在純白空間中無法動彈。痛苦太過真實(shí)，每一處傷口都烙印在靈魂上。

　　"為什么...要我看這些..."他嘶啞地問。

　　血色文字回答：

　　『這是你們注定的宿命。九尾狐與魔龍，相生相克。每一次輪回都以你的死亡告終?！?/p>

　　"不..."沈辭掙扎著站起來，"這一世不一樣...凌鈺寧愿自毀本命玉也不傷害我..."

　　『因?yàn)槟闶亲兞?。穿書者的介入打破了平衡。但觀測者會修正這個錯誤?！?/p>

　　文字變換：

　　『繼續(xù)嗎？后面還有四十九次死亡。』

　　沈辭擦去嘴角的血："繼續(xù)。"

　　他再次墜入記憶長河。第五十一次、第五十二次...到第九十九次時，沈辭已經(jīng)無法維持人形，以九尾狐的形態(tài)在純白空間中喘息，雪白的毛發(fā)被血染紅大片。

　　『最后一次。然后你可以選擇放棄。』

　　第九十九個記憶碎片展開——

　　【第九十九世·祭壇】

　　與現(xiàn)在的場景驚人地相似。沈辭被鎖在祭壇上，十二個黑袍人環(huán)繞周圍。凌鈺持劍走來，眼中沒有一絲光彩，像是被操控的木偶。

　　"殺了他，你就能獲得自由。"黑袍人齊聲說。

　　凌鈺的劍刺入沈辭心口，卻在最后一刻偏了半寸。

　　"記住...下一世...找..."凌鈺的唇語未能說完，黑袍人突然操控他的手臂，徹底貫穿了沈辭的心臟。

　　記憶中斷，沈辭回到純白空間，渾身顫抖。那微小的偏差——凌鈺最后時刻的掙扎，是前九十九次輪回中從未有過的。

　　『觀察很仔細(xì)?！谎淖炙坪跄茏x懂他的思想，『第九十九世，凌鈺產(chǎn)生了0.01%的自主意識。這微小的變量，加上你的穿書，創(chuàng)造了這一世的可能性?！?/p>

　　沈辭的九條尾巴無力地垂落："所以這一世...我們有機(jī)會打破輪回？"

　　『理論上。但觀測者不會允許。他們的目標(biāo)是清除所有變量，重置世界線?！?/p>

　　"那我該怎么救凌鈺？"

　　血色文字突然崩散，重組為一扇門：

　　『通過最終考驗(yàn)，你將獲得兌換生命的機(jī)會。』

　　沈辭毫不猶豫地走向那扇門。門后是一條長長的走廊，兩側(cè)是無數(shù)鏡子，每面鏡子里都映照出不同的沈辭和凌鈺——現(xiàn)代世界、星際時代、古代王朝...無數(shù)平行時空中的他們。

　　走廊盡頭是一個圓形房間，中央懸浮著一顆跳動的心臟——正是祭壇上那顆半金半黑的奇異心臟！

　　『這是蕭慕川與沈彥卿的遺物。他們用畢生修為創(chuàng)造了這個"變量存儲裝置"，保存了每一次輪回的關(guān)鍵記憶?！?/p>

　　沈辭伸手觸碰心臟，瞬間被拉入一段陌生的記憶——

　　【二十年前·淵緣宗密室】

　　年輕的蕭慕川抱著奄奄一息的沈彥卿，淚如雨下："為什么...為什么要嘗試突破禁制？"

　　沈彥卿胸口有個黑洞般的傷口，與蘇玉的一模一樣："因?yàn)槲铱吹搅?..川哥，我們活在循環(huán)里...每一次你都變得比上次更殘忍...我必須阻止..."

　　"你看到了什么？"蕭慕川急切地問。

　　"一百次輪回...九十九次失敗...最后一次機(jī)會在..."沈彥卿的聲音越來越弱，"在雙生子...合一..."

　　記憶跳轉(zhuǎn)——

　　【十年前·同一間密室】

　　蕭慕川已經(jīng)半魔化，鱗片覆蓋了半邊臉。他將一顆半金半黑的心臟放入特制容器，喃喃自語："彥卿，你說得對...我們都在循環(huán)里...但下一次...我會準(zhǔn)備好..."

　　記憶再次跳轉(zhuǎn)——

　　【一個月前·墓園】

　　深夜，蕭慕川和沈彥卿的墳?zāi)股?，一朵雙生蓮悄然綻放?；ㄈ镏懈‖F(xiàn)兩個模糊的人影，手牽著手，望向淵緣宗方向...

　　沈辭猛然回到圓形房間，心臟劇烈跳動。他終于明白了——蕭慕川和沈彥卿早就發(fā)現(xiàn)了世界被操控的真相，那顆心臟是他們留下的鑰匙！

　　『理解了嗎？』血色文字再次出現(xiàn)，『每一次輪回的關(guān)鍵記憶都存儲在這里。觀測者無法干涉這個空間，因?yàn)樗拇嬖诒旧砭褪莻€悖論——由被操控者創(chuàng)造的避難所。』

　　"我要怎么救凌鈺？"沈辭直奔主題。

　　房間中央突然升起一根石柱，上面放著兩樣?xùn)|西：一把匕首，一塊玉簡。

　　『選擇。用匕首刺穿心臟，你可以帶著全部記憶回歸，但凌鈺會死?！?/p>

　　『或者捏碎玉簡，凌鈺會活，但你會忘記"穿書者"的身份，永遠(yuǎn)成為這個世界的人?！?/p>

　　沈辭沒有一絲猶豫，抓起玉簡就要捏碎——

　　『等等！』文字突然變成刺目的紅色，『你明白代價嗎？忘記自己是誰，忘記原來的世界，永遠(yuǎn)困在這里！』

　　"我早就做出了選擇。"沈辭微笑，"從愛上凌鈺那一刻起，這里就是我的世界。"

　　玉簡在他掌心碎裂，耀眼的白光吞沒了一切。

　　【現(xiàn)實(shí)世界·祭壇】

　　沈辭猛然睜眼，發(fā)現(xiàn)自己仍保持著伸手觸碰心臟的姿勢。十二個封無涯靜止不動，像是被按了暫停鍵。凌鈺躺在他腳邊，胸口的五個血洞仍在汩汩流血，但時間似乎被無限拉長，每一滴血珠都懸浮在空中。

　　『兌換開始?！幌到y(tǒng)的聲音變得不同，多了幾分人性化的悲傷，『記憶抽取啟動?！?/p>

　　劇痛從沈辭太陽穴炸開，像是有人用燒紅的鐵釬攪動他的腦漿。他跪倒在地，無聲地尖叫——最先被抽離的是他穿越前的記憶：醫(yī)院的消毒水氣味，心臟監(jiān)護(hù)儀的滴滴聲，那本被他翻爛的《仙緣》小說...

　　接著是穿書初期的記憶：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是反派角色的震驚，試圖改變命運(yùn)的努力，系統(tǒng)的提示音...

　　最后是與"穿書者"身份相關(guān)的所有認(rèn)知。沈辭感到自己在迅速"變小"，不是身體上的，而是認(rèn)知層面的退化——他不再理解"穿越"、"系統(tǒng)"、"原著劇情"這些概念，甚至不記得自己曾經(jīng)記得這些。

　　當(dāng)痛苦達(dá)到頂峰時，懸浮的心臟突然射出一道金光，擊中沈辭的眉心！一段新的記憶涌入——

　　那是蕭慕川留下的最后訊息："記住，真正的雙生子合一是靈魂的共鳴，不是肉體的吞噬。當(dāng)你們真正理解這一點(diǎn)時，輪回將被打破。"

　　記憶傳輸結(jié)束，時間重新流動。

　　沈辭，現(xiàn)在他只是沈辭，不再是"穿書者沈辭"，茫然地眨眨眼，不明白自己為何跪在地上。但看到凌鈺奄奄一息的樣子，本能驅(qū)使他撲向那顆懸浮的心臟！

　　"以魂為引，以血為媒..."陌生的咒語自動從唇間溢出，沈辭將心臟按在凌鈺胸口，"雙生共鳴，命軌重續(xù)！"

　　心臟化作流光融入凌鈺的傷口，五個血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。凌鈺的睫毛顫動，紫眸緩緩睜開——

　　"沈...辭...？"

　　沈辭喜極而泣，緊緊抱住死而復(fù)生的愛人："我在...我一直都在..."

　　十二個封無涯突然同時后退一步，純黑的眼睛里閃過一絲驚詫："變量干擾...超出預(yù)期...啟動緊急協(xié)議..."

　　他們整齊地抬起手，對準(zhǔn)自己的太陽穴——

　　"不！"凌鈺猛地推開沈辭，一道紫光射出！

　　但晚了一步。十二個封無涯同時自毀，頭顱如西瓜般爆裂！黑色物質(zhì)從他們體內(nèi)涌出，在空中凝聚成一個巨大的眼球，冰冷地注視著沈辭和凌鈺。

　　『實(shí)驗(yàn)體100號及伴侶。你們已被標(biāo)記為危險變量。重置程序?qū)⒃?4時辰后啟動?！?/p>

　　眼球說完這句話便消散無蹤，只留下十二具無頭尸體。

　　沈辭扶起凌鈺，兩人都傷痕累累卻奇跡般地活著。凌鈺輕撫沈辭的臉："發(fā)生了什么...我記得我死了..."

　　"我...我不記得了。"沈辭困惑地皺眉，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什么重要的事，"但我們現(xiàn)在得離開這里。"

　　凌鈺點(diǎn)頭，強(qiáng)撐著站起來。當(dāng)他們轉(zhuǎn)身要走時，祭壇中央突然浮出一行血字：

　　『去找雙生蓮。時間不多了。』

　　沈辭和凌鈺對視一眼，同時想到了同一個地方——蕭慕川和沈彥卿的墳?zāi)埂?/p>

　　走出禁地時，天已蒙蒙亮。淵緣宗的廢墟在晨光中顯得格外凄涼，但遠(yuǎn)處墓園的方向，似乎有一抹奇異的金光閃爍。

　　"能走嗎？"沈辭擔(dān)憂地看著凌鈺。

　　凌鈺握緊他的手："有你在，去哪兒都行。"

　　兩人互相攙扶著向墓園走去。沈辭心中充滿疑問，卻又有種奇怪的篤定——他們正走在正確的道路上。雖然他不記得"穿書者"的身份，不記得系統(tǒng)的存在，但內(nèi)心深處，他知道這一切都與"雙生子"的宿命有關(guān)。

　　而此刻，他只想緊緊抓住凌鈺的手，不再分離。

　　【系統(tǒng)日志節(jié)選】

　　宿主：沈辭（原世界身份：心臟病患者）

　　世界線變動率：98.7%

　　任務(wù)狀態(tài)：強(qiáng)制終止

　　記憶抽?。和瓿?/p>

　　備注：宿主自愿放棄穿書者身份，選擇成為原生世界居民。觀測者已標(biāo)記此世界為"高危"，預(yù)計(jì)24時辰后啟動重置程序。建議...建議...錯誤...無法...建...議...

　?。ㄈ罩局袛啵?/p>

　　未完待續(xù)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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