**第13章 記憶裂痕**

應(yīng)急燈的藍光在混凝土裂縫間游走，像一條條發(fā)光的蜈蚣。蘇云落撐起身體時，掌心按到墻上未干的血跡，黏膩的觸感讓她猛地縮手。那些暗紅色的手印正在蠕動，指甲刮擦墻面的聲音讓人牙酸。

"別動。"軒轅昭的聲音從背后傳來，弩箭的金屬冷意貼上她頸動脈。他呼吸里帶著血腥氣，額角暴起的血管在藍下泛著詭異的金絲紋路。

墻面突然剝落一大塊墻皮，混著血沫的碎屑簌簌掉在終端機鍵盤上。蘇云落盯著重組中的血字，最新形成的"快"字邊緣還在往下淌血珠。鍵盤缺失的F3鍵槽里卡著半片指甲，斷口處還粘著組織液。

"這是導(dǎo)師的筆跡。"她轉(zhuǎn)動芯片對準(zhǔn)藍光，投影在血字旁邊的合影里，穿白大褂的軒轅昭正在青銅鼎前比剪刀手。弩箭的力道突然加重，血珠順著她脖子滾進衣領(lǐng)。

軒轅昭的瞳孔劇烈收縮，金光在眼白里炸開蛛網(wǎng)狀血絲。終端機屏幕的裂痕突然蔓延，視頻里滿臉是血的現(xiàn)代裝軒轅昭正在嘶吼："......清洗后三分鐘記憶窗口......"

金屬外殼的離心機發(fā)出嗡鳴，內(nèi)壁殘留的黑色液體順著抓痕往下流。蘇云落突然撲向鍵盤，染血的指尖敲擊刪除鍵上方的快捷鍵。投影畫面急速切換，最后定格在兩串?dāng)?shù)字上——HD3001記憶污染度47%，HD3002記憶污染度92%。

弩箭擦著她耳畔釘入屏幕，飛濺的玻璃碎片在臉頰劃出細(xì)痕。軒轅昭掐住她脖子的手在發(fā)抖，太陽穴的蠱紋正滲出金色液體。蘇云落艱難地舉起芯片，折射出的光斑正好照在他鎖骨凹陷處。

金光從那個月牙形傷疤里噴涌而出，與金屬片共振出高頻蜂鳴。軒轅昭突然松開手跪倒在地，折斷的弩箭在他掌心折成兩截。離心機轟然倒塌，露出底部暗格里形狀熟悉的金屬片。

地面在此時塌陷?；炷了閴K像餅干般裂開，熒光液體從裂縫里噴射而出。失重感襲來的瞬間，軒轅昭突然抓住她手腕，另一只手護住她后腦。這個姿勢與芯片投影里實驗室塌方時的畫面完全重合，他肌肉記憶的動作比意識更精準(zhǔn)。

下墜途中，蘇云落看清了最后閃過的監(jiān)控畫面——現(xiàn)代裝的自己正把玉佩塞進軒轅昭手中，而他白大褂胸口別著"HD計劃首席研究員"的工牌。熒光液體在空中凝成甲骨文的"昭"字，與他們墜向的黑暗深淵形成鮮明對比。蘇云落的后背重重砸在潮濕的泥地上，軒轅昭的手臂還死死箍著她的腰。黑暗中傳來金屬片落地的脆響，她摸到半截斷裂的青銅器殘片，上面黏糊糊的不知是血還是熒光液。"你早就知道。"軒轅昭的聲音沙啞得嚇人，他扯開領(lǐng)口露出鎖骨下那個發(fā)光的月牙疤，"這根本不是情蠱對不對"

遠(yuǎn)處傳來機械運轉(zhuǎn)的嗡鳴，蘇云落突然抓住他的手腕："聽！是離心機的聲音——"話音未落，頭頂突然亮起刺目的白熾燈，晃得她睜不開眼。軒轅昭猛地把她按進懷里，她聞到他衣領(lǐng)上熟悉的沉水香混著血腥味。

"監(jiān)控死角還剩三十秒。"現(xiàn)代裝束的軒轅昭從通風(fēng)管跳下來，白大褂下擺沾著新鮮的血跡。他一把扯下工牌塞進蘇云落手里，上面的照片分明是考古所的李教授。古代裝的軒轅昭突然暴起掐住對方脖子，兩個男人指縫間同時迸出金色光點。

蘇云落摸到工牌背面的磁卡，金屬貼片燙得她指尖發(fā)疼?，F(xiàn)代軒轅昭突然對她露出慘笑："師妹，你當(dāng)年親手植入的定位器......"話音戛然而止，整個空間突然響起刺耳的警報聲。古代軒轅昭的蠱紋像活物般爬上脖頸，他轉(zhuǎn)頭盯著蘇云落手里的玉佩，眼底金光暴漲："這次你休想再消除我的記憶——"

通風(fēng)管突然炸裂，數(shù)不清的青銅碎片暴雨般砸下來?，F(xiàn)代軒轅昭撲過來時，蘇云落看清他后頸上與自己玉佩一模一樣的裂紋。

\[未完待續(xù)\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