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一天,那挨千刀的畜生又對我動了手,他下手沒輕沒重,每一拳每一腳都像是砸在我身上,我只覺得渾身疼得厲害,每一寸骨頭都像是被碾碎了似的,疼得我眼前發(fā)黑,意識也漸漸模糊起來?!?/p>
“就在我迷迷糊糊、半夢半醒的時候,我隱隱約約聽見有個聲音在喚我的名字,那聲音飄飄忽忽的,像是從很遙遠(yuǎn)的地方傳來。那聲音問我是不是恨透了二壯,想不想擺脫他。最后,它讓我去城郊的那座荒山找它。"
“我一開始根本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,只當(dāng)是自己被疼出了幻覺,畢竟哪有這么邪乎的事兒??烧l能想到,那之后沒兩天,二壯就莫名其妙地摔殘了腿,疼得他在床上直打滾,好幾天都沒能下床,整個人也老實了不少?!?/p>
“后來,我又夢見了山神。他言語間透著幾分期許,說他的誠意已然奉上,只待我如約而至。他叮囑我,別忘了,去尋他?!?/p>
“于是,我懷著半信半疑的心情踏上了那座荒山。行至半山腰時,我看見了那個木龕,簡陋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神秘氣息。就在我駐足凝視時,山神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。他說,他會滿足我的愿望,但條件是我必須真心誠意地供奉他?!?/p>
“山神大人沒有塑身,無法在家中供奉,他跟我說心誠則靈。隨著日子的推移,我的手臂上有了木龕上的圖案?!闭f著撩起袖子,展示給他二人看。
“咦,奇怪,怎么會沒有了呢?”狗子媽低頭查看自己的手臂,用力地擦拭著胳膊,可那圖騰卻依舊沒有顯現(xiàn)出來。
顧青悸心下了然,她將那作祟的祟氣徹底清除,這依附其上的圖騰自然便消散無蹤了。
“今日你為何會如此?”顧青悸瞧見她手臂都被搓得通紅,趕忙開口,試圖轉(zhuǎn)移她的注意力。
狗子媽停下手中的動作,回憶道:“其實山神偶爾幫我給他制造一些意外,這也讓我日子好過一些。我雖怨恨他,但想他畢竟是孩子爸,本想再忍忍,可是他千不該萬不該打我的兒子,我恨他,我要他死?!?/p>
狗子媽用力抹去臉上的淚水,目光如刀般狠狠刺向床上的二壯,眼中燃燒著無法掩飾的恨意。
“今天我實在是忍無可忍,向山神祈求解脫。當(dāng)時我的腦海中不斷回響著一個聲音:‘殺了他!’我心中確實有殺意涌動,可又不愿真的下手。我……我不知道該怎么辦,殺了他,不……絕不能這樣做?!惫纷計屔袂閺?fù)雜,雙手糾結(jié)地揪住自己的頭發(fā),仿佛這樣就能將那些混亂的念頭從腦袋里扯出來一般。
見她這般模樣,顧青悸連忙施展出一個安神咒,輕柔地扶著狗子媽躺到床上,而二壯早已被她隨手丟在地上。
長珩面色凝重,打破了房間內(nèi)籠罩的沉默與寂靜,沉聲道:“我們之前的猜測果然無誤,那詭異的圖騰就是祟氣傳播的媒介,而這些人,無疑成了祟氣寄生的容器?!?/p>
顧青悸微微蹙眉,滿臉疑惑地開口:“可如今人已經(jīng)死了,祟氣也該隨之消散才是,但圖騰卻依舊頑固地留在他們身上,這究竟是為何?明明他們身上已經(jīng)感受不到一絲祟氣的存在了?!?/p>
長珩眼神中閃過一絲思索,而后緩緩道:“看來這個所謂的山神,絕非善類。你說,他這般利用圖騰與祟氣操控這些人,究竟是懷著怎樣不可告人的目的?”
長珩抬眼望見顧青悸仍沉浸在思索中,神色有些許凝重,便出聲打斷道:“既然事情已至這般境地,再想也無益,我們便回去吧。”
顧青悸輕輕嘆了口氣,目光中透著幾分悵惘,緩緩開口:“阿珩,你說這神存在的意義究竟是什么?這世間啊,像她這般本心善良的人,若不是被生活逼到了走投無路的絕境,又怎會輕易讓他人鉆了空子?!?/p>
“我想幫幫她?!鳖櫱嗉律裆?,眼中滿是悲憫。
長珩嘴唇微動,似有話語將出未出。
顧青悸心下了然,輕嘆一聲道:“我明白,因果循環(huán),本不該輕易干預(yù)他人因果??扇缃裼H眼見她這般境遇,實在無法做到視而不見、聽而不聞?!?/p>
長珩心疼地看著顧青悸,最終敗下陣來:“那你想怎么做?”
“既然不能強(qiáng)加,那就給他下一個禁制,若他再打人,痛苦將成倍的反噬在他自己的身上,讓他自食惡果。”
是夜,萬籟俱寂,月華如水灑落在府邸的飛檐斗拱之上,給這寂靜的院落添了幾分清冷。
長珩和顧青悸已然在各自的房中沉沉入夢,四周靜謐得只能聽見偶爾傳來的蟲鳴聲。
就在這時,一道詭異至極的黑霧自府邸外悄然鉆了進(jìn)來,它如鬼魅般在庭院中穿梭,悄無聲息地飄進(jìn)了顧青悸的房間。
顧青悸身上佩戴的玉石——那一塊專門用來檢測不法分子、帶有特殊靈力的靈玉,正散發(fā)出奪目的光芒,散發(fā)著灼人的熱量。
“這便是任務(wù)者了,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?!焙陟F興奮地在顧青悸周身緩緩環(huán)繞。
“嘖嘖,她的血脈可真香呀,不愧是鳳凰后裔。如此精純的氣息,真讓人垂涎。”黑霧時不時發(fā)出“桀桀”的怪異聲響,仿佛一頭餓狼嗅到了美味的獵物。
白清清察覺到異樣,心急如焚,在腦海中瘋狂地呼喚著:“阿悸,阿悸!快醒醒,有危險?!?/p>
可是顧青悸依舊昏睡著,對外界的一切毫無察覺,呼吸平穩(wěn)而綿長,仿佛被困在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夢境之中。
黑霧察覺到白清清的存在,微微一頓,隨即發(fā)出一陣陰陽怪氣的聲音:“喲,真稀罕!沒想到竟然是大名鼎鼎的繼承人,居然屈尊降貴來到這小世界了,真是讓我倍感榮幸呀!?!?/p>
那團(tuán)黑霧發(fā)出陰惻惻的笑聲,嘲諷道:“別白費力氣喊她了,你喊不醒的,我早已用秘法將她牢牢困住,此刻她便是砧板上的魚肉,任我擺布?!?/p>
說著,黑霧便如一條詭異的蟒蛇般迅速纏繞上床上的顧青悸,只一瞬,床上便沒了顧青悸的身影,只余下微微晃動的床幔。
顧青悸只覺得自己仿佛成了一只被困于深海的溺水之魚,明明會水,此刻卻絲毫使不上力氣,只能任由那股無形的力量將自己拖向未知的深淵。
顧青悸呼喚白清清未果,忽然覺得胸口有一股熱意,而后遍布全身。
顧青悸猛地清醒過來,大口地喘息著。好半天才緩過來,打量著周圍的環(huán)境。
她在一個山洞中。
“阿悸,太好了,你醒過來了。”白清清激動地聲音響起,隨后又壓低聲音:“小心,是不法分子,他認(rèn)出我們了?!?/p>
黑霧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存在,張揚(yáng)地將自己展露在顧青悸眼前。
“你就是那個所謂的山神吧。”
“不錯,我本想會一會破壞我計劃的人,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。”
“你到底想做什么,天道是不會放過你的!”白清清憤怒地開口。
“要怪就怪你們自己倒霉,我融入的這副身體可是兇神太歲,就算殺了你們天道也無法說些什么,畢竟這是‘我’應(yīng)該做的,哈哈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