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都坐好沒?開始了!"
李總的聲音在放映室里回蕩。七個少年擠在一張長沙發(fā)上,賀峻霖的腳踝還纏著繃帶,嚴浩翔不動聲色地往他那邊挪了挪,讓他的傷腿有地方伸展。
屏幕亮起,時代少年團的logo伴隨著熟悉的音樂出現(xiàn)。緊接著是他們在機場的畫面,七個人神采奕奕地走向鏡頭。
"哇,我當時發(fā)型這么丑嗎?"劉耀文捂住眼睛。
宋亞軒掐他大腿:"閉嘴,重點是這個嗎?"
畫面切換到練習室。鏡頭捕捉到丁程鑫在大家休息時獨自對著鏡子練習動作,汗水順著下巴滴落;馬嘉祺靠在墻邊看著他,手里握著兩瓶水,眼神柔軟得不像話。
馬嘉祺在沙發(fā)上不自在地動了動。他記得那天,但不記得自己用那種眼神看過丁程鑫——像是全世界只剩下這一個人值得他注視。
"哇哦~"其他成員起哄,丁程鑫的耳尖悄悄紅了。
接著是賀峻霖扭傷腳踝的場景。鏡頭清晰地拍到在他摔倒的瞬間,嚴浩翔幾乎是條件反射般朝他沖去,臉上的驚慌一覽無余。而更令人驚訝的是,在嚴浩翔背起賀峻霖離開后,鏡頭留在練習室里,捕捉到了馬嘉祺和丁程鑫的爭執(zhí)。
"這個不能播吧?"劉耀文小聲嘀咕。
丁程鑫盯著屏幕,看到自己固執(zhí)的表情和馬嘉祺罕見的激動。原來在第三者視角下,他們的爭執(zhí)看起來這么...親密?
紀錄片的剪輯很巧妙,下一幕直接切到天臺,馬嘉祺抱著丁程鑫,在他耳邊說著什么。畫面美得像電影,夜風吹起兩人的衣角,遠處城市燈火闌珊。
放映室里一片寂靜。馬嘉祺感覺喉嚨發(fā)緊——他完全不記得當時有攝像機跟著。
"你們..."賀峻霖剛開口,就被李總打斷。
"這部分是隱藏攝像機拍的,"李總笑著說,"最真實的狀態(tài)才是粉絲想看的。"
嚴浩翔皺眉:"至少應該提前告訴我們。"
"告訴你們還叫真實嗎?"李總不以為意,"繼續(xù)看。"
畫面轉(zhuǎn)到劉耀文和宋亞軒的"兄弟情深"片段。鏡頭前,宋亞軒靠在劉耀文肩上裝睡,后者溫柔地為他蓋外套;鏡頭一轉(zhuǎn),卻是兩人在后臺打鬧,宋亞軒勒著劉耀文脖子喊"重死了",而劉耀文反手去撓他癢癢。
"完了,人設(shè)崩塌。"宋亞軒捂臉。
"早該崩了,"劉耀文幸災樂禍,"你裝什么溫柔哥哥。"
最震撼的是結(jié)尾的蒙太奇——七個少年在不同場景下的真實瞬間:丁程鑫偷偷揉肩膀的疼痛表情;馬嘉祺半夜在廚房為失眠的隊友熱牛奶;賀峻霖獨自練習到深夜,累得直接睡在練習室地板上;嚴浩翔在賀峻霖不知道的角落,目光始終追隨著他的身影...
放映結(jié)束,燈光亮起。七個人都有些恍惚,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自己和彼此。
"怎么樣?"李總得意地問,"前兩集下周播出,絕對爆。"
沒人回答。每個人都在消化剛才看到的畫面——那些他們自己都沒意識到的瞬間,被鏡頭永久地記錄了下來。
———
回到宿舍后,賀峻霖發(fā)現(xiàn)手機忘在了公司車上。他單腳跳著去敲嚴浩翔的門:"你車鑰匙借我一下,我去拿手機。"
嚴浩翔正在換衣服,光著上身來開門,看到是賀峻霖立刻轉(zhuǎn)身套了件T恤:"我陪你去。"
"不用,告訴我鑰匙在哪就行。"
"你腳這樣怎么開車?"嚴浩翔已經(jīng)抓起外套,"等著,我穿鞋。"
十分鐘后,兩人在公司停車場找到了保姆車。賀峻霖的手機果然卡在座位縫隙里。他彎腰去夠時,嚴浩翔的手機從口袋里滑了出來,屏幕朝上掉在地上。
賀峻霖撿起來,屏幕還亮著——是一張照片,照片里的他正在練習室睡覺,臉頰壓著鋼琴鍵,嘴角還有一點口水痕跡。照片角落顯示日期是去年冬天。
他愣住了。這不是普通的團體照,而是明顯偷拍的角度。更奇怪的是,相冊縮略圖顯示還有上百張類似照片。
"賀兒?找到了嗎?"嚴浩翔在車外問。
賀峻霖手一抖,趕緊把手機鎖屏放回原處:"找、找到了。"
回程的車上,兩人都沒說話。賀峻霖假裝看窗外,心跳卻快得離譜。嚴浩翔為什么會有那么多他的照片?從什么時候開始的?這意味著什么?
———
第二天排練前,馬嘉祺去辦公室拿修改后的曲譜。門虛掩著,他聽到里面?zhèn)鱽砉ぷ魅藛T的談話。
"...丁程鑫太勉強自己了,"一個女聲說,"隊長不該這樣。"
"我覺得馬嘉祺更適合當隊長,"另一個男聲接話,"更穩(wěn)重,唱跳也均衡。"
馬嘉祺僵在門口,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曲譜。
"而且丁程鑫肩傷那么嚴重,萬一演唱會出問題..."
馬嘉祺猛地推開門,里面兩人嚇了一跳。他很少在人前失態(tài),但此刻胸口燃燒的怒火讓他無法保持冷靜。
"丁程鑫是最好的隊長,"他一字一頓地說,聲音低得危險,"沒有人比他更關(guān)心這個團隊。"
工作人員尷尬地沉默著。馬嘉祺拿起曲譜轉(zhuǎn)身離開,卻在門口撞上了丁程鑫本人。
丁程鑫的表情很復雜,像是聽到了剛才的對話,又像是沒完全聽懂。馬嘉祺張了張嘴,卻不知如何解釋。
"走吧,"丁程鑫最終只是輕輕拍了拍他的肩,"排練要開始了。"
那天下午的排練,馬嘉祺表現(xiàn)得異?;钴S。他主動提議讓丁程鑫負責編舞的最終決定,在鏡頭前不斷強調(diào)"聽隊長的",甚至在休息時特意坐到他身邊,遞水擦汗,動作自然卻刻意。
丁程鑫看穿了他的心思,又好氣又好笑:"你不用這樣。"
"哪樣?"馬嘉祺裝傻。
"像只護食的大型犬。"丁程鑫小聲嘀咕。
馬嘉祺挑眉:"那你是我的食物?"
丁程鑫被水嗆到,咳嗽得滿臉通紅。馬嘉祺笑著給他拍背,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。
———
劉耀文的前隊友來訪那天,是個陰雨綿綿的下午。那位已經(jīng)轉(zhuǎn)行做演員的男孩談笑風生間提到了過去:"還記得我們那屆練習生考核嗎?你差點被淘汰。"
劉耀文的笑臉僵了一瞬,很快恢復:"是啊,差點。"
"不過現(xiàn)在你混得不錯,"前隊友拍拍他的肩,"CP營銷得很成功。"
宋亞軒正在旁邊喝水,聞言差點噴出來。劉耀文的表情徹底冷了下來:"我們不是營銷。"
"開玩笑的啦,"前隊友哈哈一笑,"對了,聽說你們演唱會門票秒罄?我們劇組想討幾張..."
送走客人后,劉耀文直接回了宿舍房間,連晚飯都沒吃。宋亞軒端著餐盤去敲門,里面?zhèn)鱽韾瀽灥?不想吃"。
宋亞軒轉(zhuǎn)了轉(zhuǎn)眼珠,突然用夸張的哭腔喊:"劉耀文!你兒子哭了!"
門猛地打開,劉耀文一臉懵逼:"什么兒子?"
宋亞軒趁機擠進去,舉起手機——屏幕上是他們上次在寵物店抱著同一只金毛犬的合照:"看!兒子想爸爸了!"
劉耀文又好氣又好笑:"你有病啊!"
"終于笑了,"宋亞軒把餐盤塞給他,"快吃,涼了。"
劉耀文低頭看著餐盤——米飯上用番茄醬畫了個笑臉,旁邊是他最愛吃的糖醋排骨。他胸口那股悶氣突然就散了。
"亞軒。"
"嗯?"
"我們...不是營銷,對吧?"
宋亞軒停下擺弄手機的動作,認真地看著他:"劉耀文,我每天忍受你的臭襪子和半夜打游戲的聲音,如果是營銷,我早該加錢了。"
劉耀文大笑起來,伸手去揉宋亞軒的頭發(fā)。后者夸張地掙扎,兩人滾作一團,餐盤差點打翻。
他們都沒注意到,窗外對面的樹上,一個長焦鏡頭正對準了這個房間。
———
晚上臨睡前,賀峻霖鬼使神差地打開了嚴浩翔的微博。他很少特意去看隊友的社交賬號,但今天卻忍不住想找點什么。
他點開嚴浩翔的相冊,一張張往下翻。大多數(shù)是工作照和自拍,但每隔幾張就會出現(xiàn)一張團體照——而幾乎每張團體照里,嚴浩翔的視線都微妙地偏向同一個方向。
賀峻霖的心跳加快了。他打開自己的相冊,找到相同活動的照片對比。果然,嚴浩翔看的方向...都是他所在的位置。
這個發(fā)現(xiàn)讓他耳根發(fā)燙。他想起嚴浩翔手機里那些偷拍的照片,想起紀錄片里嚴浩翔追隨他的目光,想起扭傷那天嚴浩翔背著他時穩(wěn)健的步伐和溫暖的脊背...
手機突然震動,一條微信彈出。賀峻霖差點把手機扔出去——
嚴浩翔:「還沒睡?」
賀峻霖盯著這三個字看了足足一分鐘,才慢慢回復:「快了」
嚴浩翔:「腳還疼嗎?」
賀峻霖:「好多了」
對話停滯在這里。賀峻霖以為結(jié)束了,正想關(guān)手機,又一條消息彈出:
嚴浩翔:「明天早餐想吃什么?我給你帶」
賀峻霖咬著嘴唇,心跳聲大得自己都能聽見。他突然意識到,嚴浩翔一直都在那里,用他自己的方式默默關(guān)心著他。從十四歲到十八歲,從未改變。
他慢慢打字:「豆?jié){和生煎吧」
嚴浩翔:「好,晚安」
賀峻霖盯著屏幕,輕輕補了一句:「翔哥晚安」
發(fā)完他就把臉埋進了枕頭,不敢看回復。他不知道的是,隔壁房間的嚴浩翔盯著那個罕見的"翔哥"稱呼,嘴角上揚到發(fā)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