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夜12:17的會議室，暴雨敲擊著玻璃幕墻。賀峻霖把濕透的西裝外套甩在椅背上，頭發(fā)還滴著水。投影儀藍光下，其余六人的臉色陰晴不定。

"再看一遍。"張真源點擊重播。

屏幕上是"星辰娛樂"剛發(fā)布的《少年游》電影預(yù)告——海邊長大的少年們?yōu)橐魳穳粝肫床墓适?，與他們籌備半年的《七重浪》題材相似度高達80%。更詭異的是幾個標志性鏡頭：吉他墜海、天臺合唱、暴雨中的擁抱...分鏡構(gòu)圖都與他們的劇本如出一轍。

"不是巧合。"張真源調(diào)出兩份分鏡對比圖，紅色標記重疊處觸目驚心，"連自行車追逐戲的機位都一樣。"

馬嘉祺的鋼筆在會議紀要上戳出一個洞："主演那邊..."

丁程鑫手中的平板突然滑落在地，發(fā)出清脆的撞擊聲。影帝梁澤楷的違約聲明正在各大平臺發(fā)酵：#梁澤楷辭演七重浪#的話題已經(jīng)沖上熱搜第三。

"違約金三倍支付。"丁程鑫聲音沙啞，"他說...檔期沖突。"

嚴浩翔冷笑："放屁！明明上周還一起勘景。"

劉耀文突然舉起手機："快看星辰官博！"

最新推送：《少年游》官宣主演梁澤楷，配圖是影帝與導(dǎo)演的握手照。發(fā)布時機精準得像是算計好的——恰好在他們官宣主演違約后五分鐘。

宋亞軒猛地站起來，椅子在地面劃出刺耳聲響："有內(nèi)鬼。"

暴雨更猛烈了，雨點像子彈般射向窗戶。賀峻霖?zé)o意識地摩挲著左手無名指——那里有一圈淡淡的戒痕，演出時不得不遮瑕掩蓋。他的目光移向會議室白板，張真源剛剛寫下的"內(nèi)部泄密？"四個大字正在雷光中忽明忽暗。

———

凌晨三點，賀峻霖獨自留在排練室。鋼琴上攤著《七重浪》的樂譜，但他手指下流淌的卻是另一段旋律——音樂劇《荊棘鳥》的選段。手機屏幕亮著，顯示一封三天前的郵件：

「賀先生：

《荊棘鳥》中文版音樂劇誠摯邀請您出演男主角，試鏡視頻已通過審核...」

門被推開，嚴浩翔端著兩杯咖啡走進來："還沒睡？"他的目光落在樂譜上，突然頓住，"這是什么？"

賀峻霖下意識合上琴蓋，卻碰翻了咖啡杯。棕色液體迅速浸透了幾頁陌生的樂譜——不是《七重浪》的，而是《荊棘鳥》的排練曲。

"音樂??？"嚴浩翔拾起濕透的紙張，臉色逐漸陰沉，"你什么時候接的？"

"上周。"賀峻霖直視他的眼睛，"我拒絕了你的代回郵件。"

嚴浩翔的手指捏皺了樂譜邊緣："你知道現(xiàn)在電影危機需要全員投入，而且音樂劇強度太大，你的腳傷..."

"醫(yī)生上周復(fù)檢說完全康復(fù)了。"賀峻霖奪回樂譜，"你沒去，因為你忙著和制片人吃飯。"

"那是為了爭取投資！"嚴浩翔音量提高，"你以為獨立運營后資源會自己找上門？"

賀峻霖突然笑了："所以你能半夜見制片人，我不能接音樂??？"他抓起外套走向門口，"我不是你的附屬品，嚴浩翔。"

門被摔上的巨響在空蕩的排練室回蕩。嚴浩翔呆立原地，咖啡漬在《荊棘鳥》樂譜上洇開，像一朵枯萎的花。

———

"丁哥！"

馬嘉祺的驚呼聲中，丁程鑫像斷線的木偶般栽倒在舞蹈把桿旁。眾人手忙腳亂地圍上來時，他已經(jīng)自己撐著坐起身，臉色蒼白如紙。

"低血糖..."丁程鑫勉強笑笑，"早飯忘了吃。"

馬嘉祺遞來的溫水被他顫抖的手灑了大半。當(dāng)其他人被經(jīng)紀人叫去開會時，馬嘉祺故意落后，撿起了丁程鑫滑落的手機——屏幕還亮著，郵箱界面顯示一份全英文診療報告，最下方的診斷結(jié)論清晰可見：

「Chronic Fatigue Syndrome（慢性疲勞綜合征）

建議：立即停止高強度工作，至少休息3個月」

馬嘉祺的手指懸在屏幕上方，想起過去一個月丁程鑫總是最早到最晚走，想起他偷偷揉太陽穴的小動作，想起半夜醒來總發(fā)現(xiàn)他在陽臺抽煙的背影...

會議室傳來催促聲。馬嘉祺鎖上手機放回原處，若無其事地走進去，卻在桌下死死攥緊了拳頭。丁程鑫正在白板前分析電影危機解決方案，聲音沉穩(wěn)有力，仿佛剛才的昏倒只是錯覺。

———

"查到了。"張真源把筆記本電腦轉(zhuǎn)向大家，"星辰娛樂的法人代表是空殼，但實際控股方..."

屏幕上的股權(quán)結(jié)構(gòu)圖最終指向一家名為"星火"的投資公司。劉耀文吹了個口哨："這不是李總小舅子開的嗎？"

"不止。"張真源點開一張模糊的監(jiān)控截圖，"看這個。"

畫面上，陳璽達正在星辰娛樂辦公樓前下車。照片日期顯示是兩周前——他們剛拿到《七重浪》最終劇本的那天。

"所以是他偷了企劃？"宋亞軒皺眉，"但他怎么拿到的？我們連投資方都沒給完整版..."

會議室突然安靜下來。七個人面面相覷，不約而同想起上周被黑客攻擊的云端存儲。當(dāng)時只丟失了些無關(guān)緊要的日程表，大家都沒在意。

"現(xiàn)在怎么辦？"劉耀文打破沉默，"重寫劇本？"

"來不及了。"丁程鑫搖頭，"場景都搭好了，延期每天損失十幾萬。"

馬嘉祺突然站起來："換主演不換故事。"他環(huán)視眾人，"在座不就有個現(xiàn)成的影帝提名者？"

所有目光聚焦到劉耀文身上。他下意識看向宋亞軒，后者正盯著手機屏幕，臉色難看——上面是熱搜話題#宋亞軒演技差全靠臉#，實時討論里充斥著惡毒評論。

"我..."劉耀文剛開口，宋亞軒就起身離開了會議室。

———

暴雨轉(zhuǎn)成了小雨。宋亞軒蹲在公司后門的臺階上，任由細雨打濕頭發(fā)。劉耀文追出來，把外套罩在他頭上。

"別在意那些評論。"劉耀文蹲下來與他平視，"你明明進步很大..."

"我要退出《七重浪》。"宋亞軒突然說。

"什么？"

"那群人說你接爛片捧隊友。"宋亞軒苦笑，"如果這次你真拿了獎，卻被嘲'影帝淪落到拍小團體電影'..."

劉耀文猛地抓住他的肩膀："你管他們說什么！"

"我在乎！"宋亞軒甩開他，"我要的是并肩同行，不是你的犧牲！"

雨又大了。兩人在雨中對峙，像兩座孤島。劉耀文突然掏出手機，打開最新收到的郵件——某國際電影節(jié)最佳男主角提名通知。

"看清楚了，"他把屏幕懟到宋亞軒面前，"這是評委的選擇，不是施舍。"手指滑動，下一封郵件是《七重浪》劇本修改建議，"再看這個，編劇說我的氣質(zhì)更適合男二，建議你改演男主。"

宋亞軒瞪大眼睛——修改后的男主是音樂天才角色，有大段鋼琴戲。

"你...推薦我？"

"不然呢？"劉耀文抹了把臉上的雨水，"全團鋼琴最好的是誰？即興創(chuàng)作最強的是誰？"他戳了戳宋亞軒的胸口，"老子他媽的要讓他們看看，什么叫真正的才華橫溢。"

宋亞軒的眼眶紅了。他抓起手機，打開那條惡評微博，直接轉(zhuǎn)發(fā)并配文：【七重浪#男主新海報明天見】。然后抬頭沖劉耀文咧嘴一笑："那就干票大的。"

雨幕中，兩頂無形的王冠正在他們頭頂閃閃發(fā)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