鋼琴聲戛然而止。賀峻霖的手指懸在琴鍵上方,盯著音樂總監(jiān)剛剛遞來的名片——燙金字體印著"星辰娛樂藝術總監(jiān)林墨",而角落那串手寫電話號碼莫名眼熟。
"考慮得如何?"林墨推了推金絲眼鏡,"我們音樂劇的排練檔期完全可以配合你們的電影拍攝。"
賀峻霖把名片翻過來,背面用鉛筆寫著一個小字"嚴"。他的心跳突然加速,這字跡他太熟悉了——嚴浩翔父親的習慣性標記方式。
"嚴叔叔...認識您?"
林墨微笑:"老同學了。其實這次合作也是他牽的線。"他意有所指地看向隔壁琴房,"嚴浩翔沒告訴你?"
賀峻霖的指尖在琴鍵上無意識地按出一串不和諧音。上周那場爭吵后,嚴浩翔已經三天沒回宿舍。手機震動起來,是嚴浩翔的消息:「今晚回家談談」,簡潔得像是工作通知。
"我需要再考慮..."賀峻霖話音未落,隔壁琴房突然傳來《荊棘鳥》的旋律——正是他面試時的選段,但演奏者技巧明顯更高超。
林墨意味深長地笑了:"巧了,今天另一位候選人也來試音。"
透過玻璃隔斷,賀峻霖看到琴房里的側影:修長手指在琴鍵上飛舞,后頸線條優(yōu)美如天鵝——是陳璽達。那個本該在星辰娛樂拍《少年游》的人,此刻正在彈奏他的角色曲目。
"當然,賀先生是我們的第一選擇。"林墨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,"只要簽了這份獨家合約..."
合同條款在賀峻霖眼前模糊成一片。第七條用加粗字體寫著"簽約期間不得參與其他音樂類項目",這意味他要放棄《七重浪》的所有音樂創(chuàng)作。
———
馬嘉祺把車停在私人診所后巷,壓低帽檐快步走進電梯。三天前他在丁程鑫手機里看到的診所名字,用谷歌地圖搜索居然需要密碼才能查看詳情。
"請問有預約嗎?"前臺護士頭也不抬。
馬嘉祺將手機屏幕轉向她——那是他偷拍的丁程鑫診療報告截圖:"我來取丁先生的完整病歷。"
"您是他..."
"未婚夫。"馬嘉祺面不改色地撒謊,心跳如雷。護士猶豫片刻,最終在看到他錢包里兩人合照后松口:"只能看不能復印。"
病歷室比想象中冷。當厚重的文件夾遞到面前時,馬嘉祺的手不受控制地發(fā)抖——丁程鑫的病歷厚度是普通病人的三倍不止。
「2023.2.15 患者隱瞞持續(xù)心悸癥狀,拒絕住院」
「2023.3.22 激素水平異常,建議立即停止工作」
「2023.4.7 出現短暫意識喪失,家屬知情但要求保密」
最后一項讓馬嘉祺如墜冰窟——"家屬"是誰?丁程鑫父母都在國外,在國內的緊急聯(lián)系人...明明寫的是他馬嘉祺的名字。
翻到最后一頁,夾著一張便簽紙:「程鑫:藥放在老地方,別讓隊友尤其是馬嘉祺發(fā)現?!纸恪?/p>
馬嘉祺的視線模糊了。那個把他們從老東家救出來的聲樂老師,一直知道丁程鑫的病情卻幫著隱瞞?憤怒和心痛在胸腔翻涌,他抓起病歷沖出門,卻在走廊撞上一個意想不到的人——
"張真源?!"
對方手里的文件夾啪嗒落地,散落的紙張上赫然是同樣的診所logo和陳璽達的名字。
———
張真源的第一反應是去撿文件,但馬嘉祺已經搶先一步拾起最上面那張——陳璽達的體檢報告,日期是昨天。
"你跟蹤我?"張真源壓低聲音。
"這話該我問你。"馬嘉祺晃了晃手中的病歷,"解釋一下,為什么調查陳璽達?還找到這里?"
兩人對峙的幾秒鐘內,電梯叮的一聲打開。張真源拽著馬嘉祺閃進消防通道,確認四周無人后才開口:"我懷疑泄密的不只云端。"
"什么意思?"
"陳璽達上周來過這里。"張真源調出手機相冊,"看這個時間點。"
照片顯示陳璽達的就診時間與丁程鑫只相差半小時。馬嘉祺皺眉:"巧合吧?丁兒從沒提過遇見他。"
"問題就在這。"張真源放大照片角落,"看誰陪陳璽達來的。"
模糊的側影戴著標志性的漁夫帽——是他們前經紀人李姐的標志性裝扮。馬嘉祺倒吸一口冷氣:"她不是被行業(yè)封殺了嗎?"
"明面上是。"張真源的聲音更低了,"我黑進星辰娛樂內網發(fā)現,她化名李敏在那邊當藝人總監(jiān)。"
碎片開始拼湊。馬嘉祺突然想起什么,翻出丁程鑫病歷中的便簽:"這個'林姐'...會不會是..."
兩人同時僵住——聲樂老師林姐和李姐,都姓李,都叫"姐",都在這家診所出現。太巧合了。
"我們需要更多證據。"馬嘉祺攥緊拳頭,"但先別告訴其他人,尤其是丁兒。"
張真源點頭:"你那邊呢?為什么查丁哥的病歷?"
馬嘉祺沉默片刻,最終只是搖頭:"照顧好他們。"轉身離去的背影像是背負著全世界的重量。
———
嚴浩翔站在家門口,鑰匙插在鎖孔里卻遲遲未轉。手機屏幕亮著,是父親剛發(fā)來的消息:「考慮清楚,音樂劇是國際團隊,比你那個小打小鬧的電影強多了」
三天前那場爭吵后,他本想冷靜一下,卻意外在父親書房看到《荊棘鳥》音樂劇的企劃書——投資方赫然寫著星辰娛樂。更讓他震驚的是,父親輕描淡寫地承認介紹賀峻霖去面試是為了"給陳璽達當替補"。
"那孩子腳傷剛好,跳不了高難度舞段。"父親當時這樣說,"不如讓給更專業(yè)的人。"
門內傳來鋼琴聲,是賀峻霖在彈《七重浪》的主題曲。嚴浩翔深吸一口氣推開門,琴聲戛然而止。
客廳沒開燈,只有鋼琴旁一盞小臺燈照著賀峻霖的側臉。他面前攤著兩份合同——音樂劇的獨家協(xié)議和《七重浪》的作曲約。
"你爸來找過我。"賀峻霖開門見山,"他說你能拿到星辰娛樂的音樂總監(jiān)職位,條件是說服我放棄《七重浪》。"
嚴浩翔的血液瞬間凍結:"他胡說八道!"
"是嗎?"賀峻霖舉起手機,播放一段錄音——嚴父的聲音清晰可聞:"浩翔早就受夠給你們當保姆了,他現在需要的是專業(yè)發(fā)展..."
錄音戛然而止。嚴浩翔上前想解釋,卻被鋼琴上的另一份文件釘在原地——星辰娛樂的offer,收件人是他,日期是昨天。
"這...我可以解釋。"嚴浩翔聲音發(fā)緊,"我爸擅自用我的名義..."
"不重要了。"賀峻霖合上琴蓋,"我簽了音樂劇。"他指向那份獨家協(xié)議,"但有個條件——保留《七重浪》的作曲權。"
嚴浩翔瞪大眼睛:"你知道那意味著什么?你要同時做兩部作品!醫(yī)生說過你的腳..."
"我能處理好。"賀峻霖站起身,"順便告訴你,陳璽達今天來試我的角色了。"他頓了頓,"你爸陪他來的。"
這句話像一把刀插進嚴浩翔胸口。他想抓住賀峻霖的手,卻被躲開:"賀兒,我真的不知情..."
"我知道。"賀峻霖拎起背包走向門口,"你只是又一次,在關鍵時刻缺席。"
門關上的聲音很輕,卻讓嚴浩翔如遭雷擊。鋼琴上,兩份合同被咖啡漬暈染得模糊不清,像他們曾經清晰的未來。
———
暴雨再次降臨的時候,劉耀文正站在電影節(jié)紅毯入口。本該同行的宋亞軒臨時缺席,官方理由是"檔期沖突",但熱搜上#宋亞軒怯場#的話題已經沸沸揚揚。
"一個人走紅毯?"主持人故意大聲問道。閃光燈下,劉耀文攥緊拳頭——宋亞軒此刻應該在公司準備《七重浪》的男主試鏡,但他知道真實原因是什么。
三天前那段惡評視頻被瘋狂傳播后,宋亞軒就拒絕公開露面。劉耀文昨晚還聽到他在浴室壓抑的嘔吐聲。
"不,不是一個人。"劉耀文突然轉身,面對鏡頭露出標志性的虎牙笑容,"我在等我的男主角。"
全場嘩然。他掏出手機直接撥通視頻電話,宋亞軒睡眼惺忪的臉出現在屏幕上,背景是宿舍凌亂的床鋪。
"宋亞軒,《七重浪》的男一號。"劉耀文把手機對準媒體區(qū),"來,跟大家打個招呼。"
鏡頭里的宋亞軒瞬間清醒,驚慌失措的樣子被實時投放到紅毯大屏幕。有記者偷笑,更多人開始瘋狂拍照——這比預定的宣傳計劃勁爆多了。
"你瘋了?"宋亞軒壓低聲音,但麥克風完美捕捉了這句話。
"對,為你瘋的。"劉耀文對著手機鏡頭眨眼,"現在,對我的提名說句祝福?"
全場寂靜。宋亞軒的眼睛在屏幕里泛紅,最終輕聲說:"贏不贏都行,你早就...是我的影帝了。"
這句告白通過現場音響傳遍每個角落。劉耀文心滿意足地掛斷,轉身走向紅毯,把所有的驚呼和閃光燈拋在身后。
他不知道的是,此刻宋亞軒的宿舍門被敲響,門外站著懷抱《七重浪》完整劇本的丁程鑫和馬嘉祺,兩人臉上是如出一轍的堅定表情。
"聊聊?"丁程鑫晃了晃劇本,"關于如何用演技打爛黑子的臉。"
雨點敲擊窗戶的聲音像掌聲,為即將到來的反擊奏響序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