黃梅天的空氣潮濕粘膩的讓人心煩，彭五站在廊下，軍裝被水氣浸得顏色愈發(fā)深沉，領(lǐng)口緊貼著脖頸，悶得人透不過(guò)氣。

他抬手松了松領(lǐng)扣，指尖剛碰到皮膚，身后就伸來(lái)一只手，先他一步挑開了那顆紐扣。

“怎么，胸悶了？”烏崇墨的聲音貼著他耳后響起，呼吸掃過(guò)頸側(cè)，帶著點(diǎn)煙草味。

彭五沒回頭，只是往旁邊偏了偏身子，躲開那只手：“別碰?！?/p>

烏崇墨低笑一聲，不僅沒退開，反而往前一步，直接把人堵在了廊柱和自己之間：“脾氣這么大？誰(shuí)惹你了？”

“你。”彭五冷冷道。

“我？”烏崇墨挑眉，“我今兒可什么都沒干?！?/p>

“你站在這里，就是在惹我。”

烏崇墨盯著他看了兩秒，忽然伸手捏住他下巴，迫他抬頭：“彭五，你講不講理？”

彭五掙了一下，沒掙開，索性抬眼和他對(duì)視：“不講?！?/p>

烏崇墨被他這副樣子逗樂了，拇指在他唇上蹭了蹭：“行，你不講理，那我也不講。”

說(shuō)完，低頭就親了上去。

彭五猛地偏頭，烏崇墨的唇擦過(guò)他臉頰，落了個(gè)空。

“躲什么？”烏崇墨扣住他后腦，不讓他動(dòng)?！吧洗卧谫e館，你可不是這樣的?！?/p>

彭五耳根一熱，抬手就要推他，卻被烏崇墨一把攥住手腕，反扣在身后。

“烏崇墨！”彭五咬牙。

“在呢?！睘醭缒珣?yīng)得漫不經(jīng)心，另一只手順著他的腰線往下滑。

“怎么，現(xiàn)在知道喊全名了？那天晚上你可不是這么叫的?！?/p>

彭五抬腿就踹，烏崇墨早有防備，膝蓋一頂，直接把他壓在了柱子上。

“放開?！迸砦迓曇舭l(fā)冷。

“不放。”烏崇墨低頭，鼻尖幾乎貼上他的，“除非你承認(rèn)，你想我。”

彭五別開臉：“做夢(mèng)?！?/p>

烏崇墨也不惱，反而笑了：“嘴硬是吧？”他湊近彭五耳邊，壓低聲音，“那你說(shuō)說(shuō)，為什么半夜從賓館跑了？為什么不敢見我？為什么剛才我一靠近，你心跳得這么快？”

彭五呼吸一滯，胸口劇烈起伏，卻說(shuō)不出反駁的話。

烏崇墨盯著他泛紅的耳尖，忽然松了手：“算了，不逼你?！?/p>

彭五一愣，還沒反應(yīng)過(guò)來(lái)，烏崇墨已經(jīng)退開兩步，轉(zhuǎn)身往雨里走。

“你去哪兒？”彭五下意識(shí)問。

烏崇墨頭也不回：“找凝霜?！?/p>

彭五手指猛地攥緊，指甲幾乎陷進(jìn)掌心。他看著烏崇墨的背影，喉嚨發(fā)緊，終于擠出一句：“……不許去?！?/p>

烏崇墨腳步一頓，回頭看他：“憑什么？”

彭五深吸一口氣，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：“……我承認(rèn)?！?/p>

“承認(rèn)什么？”

“我想你。”

雨聲忽然變得很大。

烏崇墨站在原地沒動(dòng)，半晌，忽然大步走回來(lái)，一把將人按進(jìn)懷里。

“早說(shuō)不就完了？”他低頭咬住彭五的耳垂，聲音里帶著笑，“非得讓我逼你?！?/p>

彭五閉上眼，終于抬手，攥住了他的衣領(lǐng)。

雨還在下，但好像沒那么悶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