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母抬頭，眼睛紅腫："醫(yī)生說......說源源的身體指標在下降。"

嚴浩翔的世界瞬間天旋地轉(zhuǎn)。他強迫自己冷靜，走到醫(yī)生面前："具體什么情況？"

"嚴先生，"醫(yī)生翻開病歷，"張先生的肌肉開始出現(xiàn)萎縮跡象，肺部也有輕微感染。這是長期臥床的常見并發(fā)癥，但......"他猶豫了一下，"整體情況確實在緩慢惡化。"

嚴浩翔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："治療方案？"

"我們已經(jīng)用了最好的抗生素，加強物理治療，但關(guān)鍵還是......"醫(yī)生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，"他自己能醒過來。"

嚴浩翔機械地點點頭，送走醫(yī)生后，他坐在床邊，握住張真源的手。那只手比昨天更瘦了，靜脈清晰可見，像一幅脆弱的地圖。

"浩翔，"張父拍拍他的肩膀，"你回去休息吧，今晚我們守著。"

嚴浩翔搖頭："我留下。"他的聲音不容置疑。

張父張母對視一眼，最終妥協(xié)了。他們離開后，病房陷入沉寂，只有監(jiān)護儀的滴答聲提醒著時間的流逝。

嚴浩翔拿出手機，翻到他和張真源的聊天記錄。最早的消息可以追溯到三年前，那時他們剛認識，對話還帶著客套和試探。他一條條往下讀，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：

"『咖啡很好喝，明天我還會來?！弧@是我第一次給你發(fā)的消息，記得嗎？你回了我一個笑臉。"

"『下雨了，需要我去接你嗎？』——那天你淋濕了，頭發(fā)滴著水，像只落湯雞，卻笑得那么開心。"

"『生日快樂，我的藝術(shù)家?！弧闳ツ晟眨宜湍愕哪翘桩嫻P，你抱著它睡了一晚。"

隨著日期越來越近，嚴浩翔的聲音開始顫抖：

"『今晚想吃什么？』——這是你出事前給我發(fā)的最后一條消息。我回了『隨便』......我他媽為什么不說'我愛你'？"

他的眼淚砸在手機屏幕上，模糊了那些文字。他繼續(xù)讀著，讀完了所有記錄，然后俯身，額頭抵在張真源的手上。

"我找到了證據(jù)，"他哽咽著說，"是趙天明干的。明天他就會被捕。"他抬起頭，希望在那張蒼白的臉上看到一絲反應(yīng)，"你能聽到嗎？我們快贏了......求你，給我一點信號......"

沒有任何回應(yīng)。嚴浩翔的胸口像被撕裂開來，他再也無法維持冷靜。

"你不能這樣！"他猛地站起來，椅子倒在地上發(fā)出巨響，"你不能在我要抓住兇手的時候離開我！這不公平！"他的聲音在病房里回蕩，帶著前所未有的憤怒和絕望。

護士聞聲趕來，看到嚴浩翔跪在病床邊，肩膀劇烈抖動。她悄悄退了出去。

嚴浩翔從口袋里掏出那個他隨身攜帶三個月的絲絨盒子，打開它——鉑金戒指在病房的燈光下閃爍著微冷的光芒。

"我本來想在周末旅行時求婚的，"他輕聲說，取出戒指，小心翼翼地套在張真源的無名指上，"在海邊，日落時分。"他的眼淚落在戒指上，"我知道你不喜歡大場面，所以只計劃了我們兩個人......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