銅符在掌心震顫著滲出血珠，林清晏嗅到沈昭護腕上鐵銹味混著忍冬藤的冷香。
老夫人枯瘦的手指突然扣住她腕間紅痕，三寸長的龍涎香在青銅爐里炸開火星。
"二十年前陪嫁的三百暗衛(wèi)，今日該見見太陽了。"老夫人將鎏金狼首銅符浸入香灰，西北角糧倉突然傳來瓦片碎裂聲。
沈郡主拋起特制銀鈴的剎那，林清晏看到西市幌旗上靛藍紋路竟?jié)B出朱砂。
十二輛運糧牛車掀開草席，露出玄鐵鍛造的連弩——那分明是沈昭在北疆改良的三棱箭。
"清晏！"沈昭突然將她拽到佛龕后方，染血的蠶絲襯紙飄進香爐。
靛藍草汁遇熱蒸騰起紫煙，映出糧倉屋頂七盞血燈籠的倒影——玄霄竟將火藥埋在了護城河冰層之下。
林清晏扯斷腕間藥玉珠串，混著龍涎香灰灑向香爐。
濃霧瞬間吞噬整座佛堂，老夫人拐杖敲擊地面的脆響里，三十道黑影順著梁柱滑入地道。
"用這個。"沈昭將浸透安息香的發(fā)帶纏上她手腕，玄鐵護符的裂痕突然滲出冰水——那是北疆巫蠱遇熱融化的征兆。
戰(zhàn)場東側(cè)傳來三聲鷓鴣啼，林清晏點燃混著硫磺的艾草束。
靛紫色煙霧順著西風(fēng)撲向護城河，冰面下傳來沉悶爆裂聲。
玄霄親衛(wèi)隊猩紅披風(fēng)被染成詭異青紫色，戰(zhàn)馬嗅到摻著忍冬藤的藥煙，突然發(fā)狂調(diào)頭沖撞本陣。
沈郡主在城墻上搖動銀鈴的節(jié)奏突變，十二輛牛車頂棚突然彈開。
三百暗衛(wèi)手持淬毒連弩躍上糧倉屋頂，箭雨精準(zhǔn)穿透叛軍鐵甲接縫處。
林清晏指尖撫過染血的蠶絲襯紙，嗅到玄霄殘留在墨跡里的慌亂氣息。
"西南角！"她將藥玉殘片塞進沈昭染血的護腕，鎏金狼首突然咬住塊寒鐵令牌。
沈昭揮劍斬斷糧倉鐵鎖的瞬間，二十桶桐油順著暗渠涌向護城河。
玄霄的白玉冠在濃霧中閃過冷光，林清晏點燃最后三支摻著鐵粉的艾草。
爆破聲震落檐角冰凌時，她看到沈昭玄甲心口的金芒竟化作流火，將漂著火油的護城河燒成赤紅煉獄。
"你的香道..."沈昭染血的手掌突然撐住她后腰，林清晏這才發(fā)現(xiàn)袖中止血藥粉已灑落大半。
混著鐵銹味的沉香涌入鼻腔，她竟在漫天火光里嗅到玄霄蠱毒消散前的回光返照。
七盞血燈籠突然同時炸裂，沈郡主特制的銀鈴在城頭碎成齏粉。
林清晏腕間藥玉珠滾落冰面，撞出清脆響聲的剎那，看到玄霄的玄鐵劍正挑開地道暗門。
沈昭的佩劍突然發(fā)出龍吟般的震顫，林清晏嗅到劍柄纏著的猩紅斗篷碎片里，滲出沈郡主特制的追蹤香。
她將最后半截發(fā)帶浸入藥玉殘片匯成的血泊，朝著地道方向奮力擲出。
染血的綢緞在火光中劃出赤色弧線，三百暗衛(wèi)的連弩同時調(diào)轉(zhuǎn)方向。
玄霄的白玉冠墜入冰窟的脆響里，林清晏聽到老夫人佛珠碾過青銅香爐的摩擦聲——二十年前埋在地宮的三百斤火藥，此刻正在護城河底泛起細密氣泡。
（接上文）
玄霄的玄鐵劍劈開地道暗門時，冰面下突然傳來硫磺灼燒的焦苦味。
林清晏踉蹌著抓住佛龕垂落的經(jīng)幡，腕間未干的血跡蹭在褪色的"卍"字紋上，竟嗅到二十年前沈老將軍戰(zhàn)甲殘留的松煙氣息。
"讓開！"玄霄的白玉冠撞碎在冰窟邊緣，他反手甩出三枚淬毒銀梭。
沈昭玄甲縫隙突然滲出靛藍藥汁——那是林清晏昨夜用忍冬藤浸染的解毒劑。
林清晏咬破舌尖將血珠彈進香爐，混著鐵粉的艾草灰突然爆出火星。
玄霄袖中蠱蟲撞上藥煙，竟發(fā)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嘯。
沈昭的佩劍擦著蠱蟲黏液刺入冰面，劍鋒挑起的冰碴劃破玄霄眼尾，那抹猩紅竟在月光下凝成蝎尾形狀。
"你當(dāng)真以為..."玄霄突然扯斷頸間骨鏈，沾血的狼牙墜子滾進暗河。
林清晏瞳孔驟縮——那分明是北疆巫醫(yī)祭祀用的血牙符，沈昭左肩舊傷疤突然滲出黑血。
沈郡主銀鈴碎片劃破夜空，十二輛牛車頂棚轟然坍塌。
三百暗衛(wèi)手腕翻轉(zhuǎn)，連弩機括聲如驟雨擊打屋瓦。
玄霄踉蹌后退時踩中自己潑灑的蠱毒，青紫毒煙順著鐵甲縫隙鉆進鼻腔。
林清晏突然扯落腰間藥囊，混著龍涎香的止血散漫天拋灑。
沈昭劍鋒擦著她耳畔刺出，劍尖挑飛玄霄的護心鏡時，北疆戰(zhàn)馬特有的鐵蹄聲突然從地道深處傳來。
"小心冰層！"老夫人嘶啞的喊聲混著佛珠碎裂的脆響。
林清晏撲向燃燒的艾草堆，袖中珍藏的雪蓮粉遇火蒸騰，竟將整條暗河映成詭異的瑩藍色。
玄霄飼養(yǎng)的戰(zhàn)蠱撞上光暈，甲殼紛紛爆裂出腥臭膿液。
沈昭的劍柄重重砸在玄霄后頸，染血的蠶絲襯紙突然無風(fēng)自燃。
林清晏嗅到空氣里浮動的檀腥氣——那是玄霄貼身玉佩被烈焰灼燒的味道。
她忍著眩暈將藥玉殘片按在沈昭滲血的護腕上，北疆巫蠱遇著雪蓮冷香，竟像活物般從他傷口里鉆出。
西市鐘樓傳來五更梆子響，護城河底的火藥終于停止翻涌。
沈郡主提著染血的裙擺躍下城墻，腰間綴著的藥玉蟾蜍突然裂開——那是林清晏昨夜特制的蠱毒警報。
"母親！"沈昭突然暴喝。
暗河對岸的沈氏正握著半截金簪抵住咽喉，嫡姐華貴的織錦襦裙沾滿香灰，沈硯的玉帶鉤卡在地道機關(guān)縫隙里，活像條被釘住七寸的毒蛇。
林清晏指尖撫過沈郡主遞來的銀鈴殘片，嗅到玄霄殘留的恐慌氣息里竟混著沈氏常用的玫瑰膏香。
她將浸透藥汁的經(jīng)幡拋向空中，老夫人拐杖重重敲擊冰面，三十道黑影突然從燃燒的糧倉梁柱躍下。
（鋪墊性結(jié)尾）
當(dāng)最后一縷靛紫煙霧消散在護城河面，林清晏倚著焦黑的佛龕數(shù)腕間紅痕。
沈昭染血的披風(fēng)蓋住她顫抖的肩頭，遠處傳來宮門金釘墜地的脆響——那代表皇城十二衛(wèi)的虎符已碎成廢鐵。
沈郡主蹲身撿起玄霄破碎的白玉冠，突然捏碎夾層里藏著的半片金葉子。
林清晏望著葉脈間熟悉的御用藥紋，喉間泛起雪蓮粉的苦澀。
皇宮方向飄來的血腥氣混著沉香灰，竟在晨曦里凝成盤旋不散的青霧。
"清晏？"沈昭染血的手掌撫上她后頸，卻在觸及某處穴位時僵住。
林清晏嗅到他護腕鐵片沾著的，分明是御前侍衛(wèi)特供的降真香氣。
護城河漂著的桐油殘火突然噼啪炸響，映出河底數(shù)百具穿著宮靴的浮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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