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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南邊境。
原始森林植被茂密,遮天蔽日,這里空氣潮濕,帶著腐葉特有的氣味,偶有鳥叫蟲鳴,一片黃綠林葉之中,那抹偽裝過的迷彩綠就不起眼了。
他們硬生生走了二十公里山路,從白天至黑夜,此時天色臨近晨光破曉,最是夜深人靜時,卻沒人敢放松警惕。
徐天龍忽然抬起左手握拳,其余六人迅速擺出防御圈,幾乎凝成雕塑,屏息不動,指尖警惕的搭在扳機上,各個臉上蒙了一層薄汗。
“怎么了?”
“離目標距離只剩兩公里了?!?/p>
陳善明點頭明了,打出戰(zhàn)術手勢,待他們圍過來,壓低聲音下命令,“大家注意,進入一級戰(zhàn)斗準備,雪狼,我?guī)ь^,你壓陣。”
龔箭點頭,又想到這是紅細胞特別行動小組成立后,第一次正式執(zhí)行任務,除了他和陳善明,其他人都沒有戰(zhàn)斗經(jīng)驗,他安慰道: “大家放松點,別太緊張?!?/p>
陳善明一揮手,“成三角隊形,出發(fā)!”
朝陽初升。
照得溪水波光粼粼。
陳善明 :“接近目標,狙擊小組分別占據(jù)狙擊陣地,等我命令,同時射擊?!?/p>
龔箭: “隱蔽前進,行動?!?/p>
等隊長和教導員下完命令,他們迅速散開,自發(fā)從三個方向靠近目的地。
近千米之外,黃沙土坡。
這里馬上要發(fā)生一場大交易。
C國某位黑幫大佬,代號‘眼鏡蛇’,縱橫黑色走私產(chǎn)業(yè)十幾年,販毒、販軍火……多次逃過警方圍剿,如今依舊活躍在華國邊境,正要與華國的劉海生販毒集團交易。
據(jù)可靠情報,最近‘眼鏡蛇’與頂頭老板鬧掰了,他手里有一份牽扯甚多的關鍵名單,不僅他老板想收回,華國與C國也想要。
幾股勢力便匯聚到此處,虎視眈眈。
亂中更添亂,狼牙特戰(zhàn)旅的老對手,蝎子,被劉海生聘用為保鏢,他欠華國累累血債,此次紅細胞特別行動小組的任務除了獲取名單,就是擊斃蝎子。
……
緊急合作指揮部。
此刻,C國臥底發(fā)來密語:“交易正常進行,‘眼鏡蛇’準備越境,逃往華國?!?/p>
兩國召開緊急會議,經(jīng)討論決定,由華國負責主要抓捕,如有必要,就地擊斃。
“雪豹雪豹,這里是指揮部,一旦交易開始,首要任務是確認‘眼鏡蛇’位置,在保障自身安全的前提下抓活口,如果不能,就地擊斃,重申,一定要保障自身安全,完畢。”
任務過于艱巨,范天雷的一顆心始終懸在嗓子口,因為蝎子的緣故,他沒被批準直接參與行動,但他不放心,還是決定在后方做他們的后盾。
陳善明與龔箭對視一眼,都看到了對方眼里的慎重與憂慮。
“雪豹明白,還有個問題,蝎子怎么辦,完畢?!?/p>
任務重點發(fā)生了轉(zhuǎn)移,不可避免會顧此失彼。
為了隊員的生命安全,他必須明確首要任務到底是什么。
“繼續(xù)監(jiān)控,盡量在行動開始就干掉他,不能……就等下次,完畢?!?/p>
陳善明沉默一瞬,“雪豹明確,完畢?!?/p>
低聲與龔箭商議后,陳善明再次下命令:“獵鷹小組,你們守在原地負責狙殺蝎子,水牛小組,繼續(xù)前進兩百米,千萬注意隱蔽,等行動開始,鎖定‘眼鏡蛇’,完畢?!?/p>
“獵鷹小組收到。”
“水牛小組收到。”
……
橫貫邊境的勐卡河谷岸邊。
C國地界。
蒙著臉的十幾號匪徒穿著戰(zhàn)術背心,手持統(tǒng)一型號的沖鋒槍,在三輛改裝過的全地形越野車旁轉(zhuǎn)悠,警惕戒備著四周。
不遠處零零散散坐落著幾棟小木屋,幽林靜謐,時不時傳出幾聲鳥獸蟲鳴,伴隨著撕心裂肺的慘叫聲。
其中一棟木屋里,鐵鏈鎖著一位身形纖瘦的姑娘。
眼鏡蛇在這待了三天,她就被鎖了三天。
交易在即,這是她最后逃走的機會。
木桐從床底翻出藏起來的匕首,放在枕頭底下,倚在床頭擋住。她凝了凝神,握住胸前的項鏈,在心內(nèi)喃喃道:
奶奶,保佑我,這次一定要成功。
抑住鼻尖酸澀,她將項鏈貼身妥帖放好,垂眸捂住肚子,換上一副痛苦神色,“烏梢……”
烏梢就倚在門邊,聽見動靜,有些不耐煩的用腳踢開門,語氣卻不敢太過放肆,畢竟她是眼鏡蛇的人,即便是個玩物,也是他的所有物,“有事?”
木桐語氣虛弱,“我肚子疼,你把鏈子打開?!?/p>
“麻煩。”烏梢嘖了一聲,暗自嘀咕自己倒霉,怎么就攤上了這么個差事——看守她,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,有必要嗎?
他站在床邊,居高臨下的看著木桐。
不得不說,這女人確實有姿色,他不會夸,只會說兩個字,“勾人”,她皮膚極白,眉毛好看,眼睛也好看,臉好看,身子也好看。
此時皺著眉,嬌滴滴的望著他,重話就說不出來了。
他又嘖了聲,掏出鑰匙蹲下身體,握住她被鐵鏈箍住的腳腕,大拇指卻不自主的摩挲了一下那截白嫩,竟有些口干舌燥。
木桐將手搭在他肩上,語氣帶上了哭腔,“你快打開……”
媽的,怪不得眼鏡蛇喜歡。
又純又欠干的。
低低罵了一句賤貨,鑰匙插進鎖孔,咔噠打開,他抬頭要起身的瞬間,眼前黑影一閃,繼而喉嚨一痛,他看見紅色的血噴灑出來,灑了眼前女人一身。
“……”捂著還在噴血的喉嚨,他意識到發(fā)生什么,不甘心的眼睛瞪得快要掉出來。
木桐來不及害怕,緊緊握住匕首,瘋狂的對著他的心臟補刀,視線被染成一片紅色,男人沒了動靜,軟軟倒地。
她踉蹌著跌回床上,雙手止不住的顫抖。
他死了……
太好了、太好了……
抹了把臉,她不敢停下,拿上匕首,卸下烏梢的槍,一個包裹將房間里的應急藥品盡數(shù)帶走。
她小心翼翼的往外走,心臟緊張的快要跳出來,直到成功走過那段空曠地,一踏進密林,她腦子里只剩空白一片,使出全身力氣往勐卡河谷的方向狂奔。
只要到了勐卡河,沿著河岸一直往東走,就能回家了。
樹影幢幢,早就看不見她的影子了。
眼鏡蛇放下望遠鏡。
一位穿著黑色背心的壯漢走近,褲子上沾染著血跡,“老大,按您的吩咐,都處理好了?!?/p>
另一位打著耳釘?shù)哪腥藴惿蟻恚Z氣諂媚,“老大,您可真神,連她什么時候跑都猜到了?!?/p>
眼鏡蛇輕吻手上銀戒,仿佛運籌帷幄。
“接下來,進行第二步?!?/p>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