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公子那張肥臉上,橫肉都快擠成一團了。
被沈墨崖當眾掃了面子,這口氣他怎么咽得下去?
簡直是叔可忍嬸不可忍!
“公子,別氣壞了身子,犯不著跟那種窮酸書生一般見識。”貼身小廝諂媚地勸著,心里卻暗罵趙公子是個扶不起的阿斗。
“放屁!”趙公子一腳踹翻了面前的黃花梨圓凳,那凳子哀嚎一聲,四分五裂。
“老子長這么大,還沒被人這么羞辱過!蘇硯秋那個小賤人,還有那個小白臉,都得付出代價!”
小廝眼珠子滴溜溜一轉,湊到趙公子耳邊,一陣嘀咕。
趙公子聽得眉飛色舞,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,取而代之的是陰險的笑容。
“好!就這么辦!王大人那邊,務必安排妥當!”
“公子放心,小的辦事,您就擎好吧!”小廝拍著胸脯保證。
趙公子滿意地點點頭,拿起一件貂皮大氅,趾高氣昂地走了出去。
“備馬車,去王大人府上!”
江南的夜,向來是溫柔鄉(xiāng)??山裢?,溫柔鄉(xiāng)里卻醞釀著一場風暴。
王大人,那是出了名的雁過拔毛,油水不沾白不來。
趙公子帶著厚禮登門,王大人自然是笑臉相迎。
“哎呦,趙公子,什么風把您給吹來了?快請進,請進!”王大人那張胖臉,笑得跟朵盛開的菊花似的。
趙公子也不客氣,大搖大擺地走進王府,直接開門見山:“王大人,最近手頭緊,想跟您借點銀子周轉周轉?!?/p>
王大人一聽這話,眼睛都亮了。
這哪是借錢,分明是送錢?。?/p>
“趙公子真是太客氣了,什么借不借的,您的事就是我的事!說吧,要多少?”
趙公子伸出三根手指?!安欢啵f兩。”
王大人倒吸一口涼氣。
好家伙,這可真是一筆巨款!
不過,看著趙公子那副財大氣粗的模樣,他知道這錢肯定不會白給。
“趙公子,這三萬兩,我可不能白拿啊。您總得告訴我,這錢是干什么用的吧?”王大人笑瞇瞇地問道。
趙公子湊到王大人耳邊,低語了幾句。
王大人聽完,臉色微微一變,隨即又露出了貪婪的笑容。
“趙公子放心,這件事包在我身上!保證讓您滿意!”
第二天,蘇家在城里的幾家店鋪,突然被一群官差給查封了。
理由是“涉嫌偷稅漏稅,違規(guī)經(jīng)營”。
李掌柜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,趕緊派人去通知蘇硯秋和沈墨崖。
“豈有此理!簡直是欺人太甚!”蘇硯秋得知消息,氣得渾身發(fā)抖。
沈墨崖倒是顯得比較冷靜。
“硯秋,別著急。這件事,肯定跟趙公子脫不了干系。他這是在報復我們。”
“那我們該怎么辦?店鋪被封了,蘇家的生意就要受到影響了!”蘇硯秋焦急地問道。
“去官府!我們去找王大人問個清楚!”沈墨崖沉聲說道。
陸青梧得知蘇硯秋要獨身犯險,說什么也要跟著。
“小姐,我擔心你,我要和你一起去!”
蘇硯秋看著陸青梧堅定的眼神,知道拗不過她,只好答應了。
于是,蘇硯秋、沈墨崖,再加上一個偷偷摸摸的陸青梧,三人直奔縣衙。
縣衙大堂,莊嚴肅穆。
王大人高坐堂上,手里端著茶杯,慢悠悠地品著,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。
“蘇硯秋,沈墨崖,你們可知罪?”王大人放下茶杯,聲音洪亮,帶著一股威嚴。
蘇硯秋上前一步,不卑不亢地說道:“王大人,我們蘇家一向奉公守法,怎么會無緣無故地偷稅漏稅?還請王大人明示!”
“明示?哼,證據(jù)確鑿,還敢狡辯!”王大人一拍驚堂木,嚇得陸青梧渾身一哆嗦。
“來人,把證據(jù)呈上來!”
幾個衙役抬上來幾個箱子,打開一看,里面裝的都是一些賬本和單據(jù)。
“這些都是你們蘇家偷稅漏稅的證據(jù)!鐵證如山,你們還有什么話說?”王大人得意地看著蘇硯秋和沈墨崖。
蘇硯秋拿起一本賬本,仔細地翻閱起來。
她發(fā)現(xiàn),這些賬本都是偽造的,而且漏洞百出。
“王大人,這些賬本是假的!根本不是我們蘇家的賬本!”蘇硯秋據(jù)理力爭。
“放肆!竟敢污蔑本官!”王大人怒喝道。
“來人,把他們給我拿下!”
幾個衙役一擁而上,就要抓捕蘇硯秋和沈墨崖。
沈墨崖一把將蘇硯秋護在身后,冷冷地看著王大人。
“王大人,你這是要屈打成招嗎?”
“哼,我就是屈打成招,你能奈我何?”王大人囂張地說道。
“你們蘇家涉嫌犯罪,本官有權將你們羈押!來人,把他們給我關進大牢!”
眼看著就要被抓進大牢,蘇硯秋的心沉到了谷底。
難道,蘇家真的要完了嗎?
“王大人,且慢!”就在這時,一個聲音突然響起。
王大人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頭?!罢l?誰敢阻撓本官辦案?”
只見李掌柜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,手里拿著一封信。
“王大人,這是我家老爺寫給您的信,請您過目!”
王大人接過信,打開一看,臉色頓時大變。
他看完信,又看了看蘇硯秋和沈墨崖,
“這……”王大人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。
蘇硯秋和沈墨崖對視一眼,心中都充滿了疑惑。
這封信里到底寫了什么?
王大人為什么會突然改變態(tài)度?
“王大人,您這是……”蘇硯秋試探性地問道。
王大人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,堆起笑容說道:“那個,蘇小姐,沈公子,這其中可能有什么誤會。這樣吧,我再仔細調查一下,如果查清楚了,一定給你們一個交代?!?/p>
說完,王大人一揮手,示意衙役們退下。
蘇硯秋和沈墨崖雖然滿腹疑問,但看到王大人的態(tài)度有所緩和,也暫時松了一口氣。
“多謝王大人?!碧K硯秋客氣地說道。
“不客氣,不客氣。蘇小姐,沈公子,你們先回去吧,等我查清楚了,會派人通知你們的?!蓖醮笕苏f道。
蘇硯秋和沈墨崖帶著陸青梧,離開了縣衙。
回到蘇家,蘇硯秋和沈墨崖都感到有些不安。
王大人的態(tài)度轉變,實在是太奇怪了。
“墨崖,你說,王大人為什么會突然改變態(tài)度?”蘇硯秋問道。
“我也不清楚。不過,這封信肯定不簡單?!鄙蚰鲁了贾f道。
“看來,我們得好好查查,這封信里到底寫了什么?!?/p>
兩人正說著,突然,一個家丁跑了進來。
“小姐,姑爺,不好了!李掌柜他……”家丁上氣不接下氣,似乎帶來了什么不好的消息。
蘇硯秋心頭一緊,追問道:“李掌柜他怎么了?你快說!”
家丁吞吞吐吐地說:“李掌柜他……他為了給咱們籌集罰款,已經(jīng)……”
“已經(jīng)什么了?”蘇硯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。
家丁猛地抬起頭,顫聲道:“已經(jīng)把家里的房子和田地都賣了!”
蘇硯秋一聽這話,眼前一黑,差點沒站穩(wěn)。
沈墨崖眼疾手快,一把扶住她,語氣也沉了下來:“別慌,先把話說清楚!李掌柜到底怎么了?”
家丁這才喘勻了氣,哭喪著臉說:“李掌柜他……他得知咱們店鋪被封,急得團團轉,到處想辦法籌錢??扇f兩銀子,也不是小數(shù)目啊!他……他就把家里的老宅和田地都給賣了,說是……說是要給咱們交罰款,保住蘇家的產(chǎn)業(yè)!”
“什么?!”蘇硯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她一把抓住家丁的胳膊,急切地問道:“他人呢?李掌柜他人現(xiàn)在在哪兒?”
“李掌柜他……他賣了家產(chǎn),就……就病倒了,現(xiàn)在躺在床上起不來,一直在念叨著小姐和姑爺……”家丁說著,眼淚都下來了。
蘇硯秋的心,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,疼得她喘不過氣。
李掌柜是蘇家的老人了,對蘇家忠心耿耿,沒想到,為了蘇家,竟然落到如此地步!
“墨崖,我們……我們快去看看李掌柜!”蘇硯秋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。
沈墨崖點了點頭,扶著蘇硯秋,快步朝著李掌柜家趕去。
一路上,蘇硯秋的心情沉重到了極點。
她萬萬沒想到,趙公子和王大人竟然如此卑鄙,為了陷害蘇家,不擇手段。
而李掌柜的遭遇,更是讓她感到無比的內疚和自責。
很快,兩人就趕到了李掌柜家。
只見李掌柜躺在床上,臉色蠟黃,氣息微弱,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。
“李掌柜!”蘇硯秋撲到床邊,握住李掌柜的手,聲音哽咽:“李掌柜,您這是何苦呢?為了蘇家,您……您怎么能賣掉自己的家產(chǎn)呢?”
李掌柜艱難地睜開眼睛,看到蘇硯秋和沈墨崖,臉上露出了虛弱的笑容:“小姐,姑爺,你們……你們來了就好。老奴……老奴沒事,只要能保住蘇家的產(chǎn)業(yè),老奴……老奴就心滿意足了……”
蘇硯秋的眼淚再也忍不住,奪眶而出。
她緊緊地握住李掌柜的手,哽咽著說不出話來。
沈墨崖走到床邊,沉聲說道:“李掌柜,您放心,蘇家不會白白承受這份恩情。我沈墨崖在此發(fā)誓,一定要讓那些陷害蘇家的人,付出代價!”
李掌柜聽了這話,似乎安心了一些,緩緩地閉上了眼睛。
從李掌柜家出來,蘇硯秋的臉色陰沉得可怕。
她深吸一口氣,對沈墨崖說道:“墨崖,我們不能再坐以待斃了!趙公子和王大人狼狽為奸,肯定還有更大的陰謀等著我們。我們必須主動出擊,揭穿他們的真面目!”
沈墨崖點了點頭,我已經(jīng)查到了一些線索,王大人和趙公子之間,有著不可告人的交易。
我們只要找到證據(jù),就能扳倒他們!”
“證據(jù)?我們去哪里找證據(jù)?”蘇硯秋有些疑惑地問道。
沈墨崖神秘一笑,從懷里掏出一疊紙張:“這些,就是我們反擊的底氣!”
原來,在李掌柜四處奔走的時候,也沒閑著,他暗中搜集了王大人和趙公子勾結的證據(jù),并且偷偷地交給了沈墨崖。
有了這些證據(jù),蘇硯秋和沈墨崖才有了應對的底氣。
第二天,蘇硯秋和沈墨崖再次來到縣衙。
王大人看到他們,臉上露出了虛偽的笑容:“哎呦,蘇小姐,沈公子,你們怎么又來了?不是讓你們回去等消息嗎?放心,本官一定會秉公處理,還你們蘇家一個清白。”
蘇硯秋冷笑一聲,說道:“王大人,不必了!我們今天來,不是為了聽你空口白牙的承諾,而是為了……揭穿你的真面目!”
說完,蘇硯秋從懷里掏出那些證據(jù),高高舉起,大聲說道:“各位父老鄉(xiāng)親,各位鄉(xiāng)紳名流,今天,我就要當著大家的面,揭露王大人和趙公子狼狽為奸,魚肉百姓的罪行!”
蘇硯秋的聲音清脆而響亮,傳遍了整個縣衙大堂。
所有人都被她的舉動驚呆了,紛紛朝著她投來好奇的目光。
王大人臉色大變,他沒想到蘇硯秋竟然會來這一招,當眾揭露他的罪行。
他慌忙站起身來,指著蘇硯秋,怒吼道:“蘇硯秋,你胡說八道!你這是污蔑,污蔑朝廷命官!來人,給我把她抓起來!”
幾個衙役聞言,立刻朝著蘇硯秋撲了過去。
沈墨崖見狀,一把將蘇硯秋護在身后,冷冷地看著王大人,
就在衙役們即將抓住蘇硯秋的時候,她突然從懷里掏出一塊令牌,高高舉起,厲聲喝道:“我看誰敢動我!”
那令牌通體碧綠,上面刻著一個蒼勁有力的“蘇”字,散發(fā)著一股令人膽寒的威嚴。
在場的所有人,包括王大人在內,看到這塊令牌,都驚呆了。
他們瞪大了眼睛,張大了嘴巴,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。
“這……這……這是……”王大人指著蘇硯秋手中的令牌,聲音顫抖,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。
蘇硯秋冷冷地看著王大人,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容:“怎么,王大人,看到這塊令牌,你是不是很意外?是不是很害怕?”
“你……你……你到底是什么人?”王大人的臉色蒼白如紙,額頭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。
蘇硯秋沒有回答,只是緩緩地抬起頭,目光冰冷地掃視著在場的每一個人,然后,她將目光定格在王大人身上,一字一句地說道:“王大人,你睜大眼睛看清楚了,我蘇硯秋……”。
蘇硯秋突然停頓了下來,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。
這個笑容,讓王大人感到毛骨悚然,如墜冰窖。
“你……你……你想怎么樣?”王大人聲音顫抖著問道,他仿佛預感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即將發(fā)生,身體止不住地顫抖起來。
蘇硯秋沒有說話,只是緩緩地抬起手,朝著王大人伸了過去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