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春盯著那面花墻，直到眼睛發(fā)酸?；ㄏ憧M繞在鼻尖，奇怪的是，這種氣味讓他感到莫名的安心，仿佛某種與生俱來的聯(lián)系。

不知不覺間，他又睡著了。

"醒醒，小懶蟲。"

一個粗糙但溫和的聲音將小春從睡夢中喚醒。

他睜開眼，看到齊永年正蹲在旁邊，臉上帶著揶揄的笑容。

陽光從屋頂?shù)目p隙照進來，整個小屋比夜里明亮了許多。

那面花墻在陽光下更加絢麗，各種顏色的花朵爭奇斗艷，甚至有幾只不知從哪里飛來的小蟲在花間飛舞。

"它們還活著..."小春驚訝地說。

"不僅活著，還長得更茂盛了。"齊永年遞給他一個銹跡斑斑的金屬杯，"喝點水吧，我去弄點吃的。"

小春接過杯子，里面的水渾濁發(fā)黃，但他太渴了，顧不上那么多，一口氣喝了個精光。放下杯子時，他注意到齊永年正盯著他看，眼神復雜。

"怎么了？"小春下意識摸了摸臉。

"沒什么，"齊永年移開視線，"就是...你看起來跟這里太不搭了。"

小春低頭看看自己——雖然衣服已經(jīng)臟了，但材質明顯很高級，是某種柔軟的銀灰色布料，現(xiàn)在沾滿了灰塵和血跡。

他的皮膚在陽光下幾乎透明，能看見下面青色的血管，與齊永年曬得發(fā)紅的粗糙皮膚形成鮮明對比。

"我..."小春剛想說話，肚子突然發(fā)出一聲響亮的抗議。

齊永年笑了："餓了吧？等著。"

他轉身在角落里翻找了一會兒，拿出一個小盒子，打開后里面是半塊干癟的營養(yǎng)膏。

齊永年喉結滾動了一下，卻把那塊營養(yǎng)膏掰成兩半，大的那塊遞給小春。

"先墊墊肚子，晚點我去廢鐵堆看看有沒有新倒的垃圾。"

小春接過那塊灰褐色的固體，猶豫了一下："你不吃嗎？"

"我吃過了，"齊永年說，但小春注意到他的眼神閃爍，"快吃吧。"

小春將信將疑地咬了一口，這次他嘗出來了，營養(yǎng)膏有一股奇怪的化學味道，像是各種合成物的混合體。

但饑餓是最好的調(diào)味料，他很快吃完了自己那份。

齊永年看著他吃完，滿意地點點頭："能站起來嗎？我們得去見老林。"

小春嘗試著站起來，這次比昨天好多了，雖然腿還有些發(fā)軟，但至少能自己走路。

他低頭看了看身上臟兮兮的衣服："我...能洗洗嗎？"

齊永年撓了撓頭："呃，我們這兒水很珍貴...不過..."他拿出一個生銹的金屬盆，從門口的水桶里舀了一點水，"將就一下吧。"

小春看著那個盆，里面漂浮著一些可疑的雜質。

他本能地尋找著不存在的浴室和清潔設備，最終只能接受現(xiàn)實，用那點水勉強擦了擦臉和手。

齊永年看著他笨拙的動作，突然問："你以前...生活條件很好吧？"

小春的手頓住了。

一些模糊的畫面閃過腦海：寬敞明亮的房間，自動調(diào)節(jié)水溫的淋浴間，柔軟的毛巾...

"我想...是的。"他輕聲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