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欞灑進(jìn)寢宮,官律難得睡了個懶覺。
自從上次從獵戶村回來,她已經(jīng)連續(xù)三天沒出門了——蘇云天天守在酋長府門口,帶著各種"親手"做的點心,說是要補(bǔ)償上次在議事廳的失禮。
俺是路人甲"酋長,吳公子又派人來問了。"
侍從小心翼翼地稟報,
俺是路人甲"說今日有西域來的雜耍班子..."
官律揉了揉太陽穴。
吳世勛已經(jīng)約了她三次,再拒絕實在說不過去。
官律"告訴他,午時在西門碰面。"
集市上人頭攢動,叫賣聲此起彼伏。
官律換了一身素雅的便裝,腰間只掛了一枚玉佩作為身份象征。
吳世勛早已等在約定地點,今天他穿了一襲月白色長衫,發(fā)間一根白玉簪,整個人清雅得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。
吳世勛"官姐姐!"
吳世勛眼睛一亮,快步迎上來,
吳世勛"我還以為你又要推辭呢。"
官律"答應(yīng)你了自然會來。"
官律笑了笑,
官律"不是說有西域雜耍?"
吳世勛自然地挽上她的手臂,
吳世勛"在集市中央,我們先逛逛?"
吳世勛"聽說新到了一批江南絲綢,很適合做秋裝。"
官律任由他拉著往前走,目光卻不由自主地在人群中搜尋著什么。
自從那天分別后,她和樸燦烈再也沒有見過面。
吳世勛"官姐姐在看什么?"
吳世勛敏銳地問。
官律"沒什么。"
官律收回視線,
官律"看看集市秩序。"
吳世勛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,隨即揚(yáng)起笑容,
吳世勛"那家綢緞莊新到的云錦特別好看,我給官姐姐挑了幾匹,已經(jīng)讓人送到府上了。"
官律"又讓你破費。"
官律有些過意不去。
吳世勛"只要官姐姐喜歡,這點算什么。"
吳世勛笑得眉眼彎彎,
吳世勛"前面有家新開的蜜餞鋪子,聽說很不錯,我們?nèi)L嘗?"
一個時辰后,官律手里已經(jīng)提滿了大大小小的包裹——吳世勛給她買的綢緞、蜜餞、香料、文房四寶...她幾次推辭,但吳世勛總有理由說服她收下。
吳世勛"官姐姐,你看這個玉簪..."
吳世勛正在一個攤位前挑選,忽然感覺身邊的人僵住了。
順著官律的視線看去,只見一個高大的身影正從肉鋪出來,手里拎著剛買的棒骨和肉類——是樸燦烈。
官律眼前一亮,不假思索地喊道——
官律"樸燦烈!"
樸燦烈轉(zhuǎn)過頭,目光在官律和吳世勛之間掃了一圈,最后落在官律手中那些精致的包裹上。
他微微頷首,
樸燦烈"酋長大人。"
語氣平淡得像是陌生人。
官律的笑容僵在臉上。
上次在山間木屋,他們明明相談甚歡,怎么現(xiàn)在...
吳世勛"這位是?"
吳世勛故作好奇地問,手指悄悄收緊了幾分。
官律"獵戶村認(rèn)識的樸燦烈公子。"
官律介紹道,又轉(zhuǎn)向樸燦烈,
官律"這是吳世勛公子。"
樸燦烈淡淡地點頭致意,眼神卻冷了幾分,
樸燦烈"不打擾二位雅興。"
說完轉(zhuǎn)身就走,高大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人群中。
官律怔怔地望著他離去的方向,心里莫名空落落的。
他為什么這么冷淡?
吳世勛"官姐姐?"
吳世勛輕輕拉了拉她的袖子,
吳世勛"你認(rèn)識那個獵戶?"
官律回過神來,
官律"嗯,上次去獵戶村時遇到的。"
吳世勛撇了撇嘴,
吳世勛"好沒禮貌的人,見了酋長都不好好行禮。"
他湊近一些,壓低聲音,
吳世勛"我聽說這人性格古怪得很,從不與人來往,村里人都說他..."
官律"他武藝高強(qiáng)。"
官律打斷他,
官律"獨自一人就能獵殺野豬。"
吳世勛眨了眨眼,
吳世勛"官姐姐好像很欣賞他?"
官律沒有否認(rèn),
官律"一個男子能這么自立,確實不容易。"
她想起樸燦烈那間簡陋但整潔的木屋,還有他照顧病弱父親的細(xì)心,不由得又補(bǔ)充道,
官律"而且還很有擔(dān)當(dāng),溫柔又體貼。"
吳世勛的笑容僵了一瞬,很快又恢復(fù)如常,
吳世勛"官姐姐就是心善,看誰都有優(yōu)點。"
他接過官律手中的包裹,
吳世勛"這些我來拿吧,別累著官姐姐。"
接下來的逛街,官律明顯心不在焉。
吳世勛說的雜耍很精彩,蜜餞也很香甜,但她的思緒總是不由自主地飄向那個冷淡的背影。
回府的路上,吳世勛狀似無意地提起,
吳世勛"那個樸燦烈...聽說他母親跟商隊跑了,丟下他們父子倆。"
官律皺眉,
官律"這不是他的錯。"
吳世勛"當(dāng)然不是。"
吳世勛連忙道,
吳世勛"只是...這種環(huán)境下長大的人,性格難免偏激。"
吳世勛"官姐姐身份尊貴,還是小心些為好。"
官律沒有接話。那樣一個驕傲又溫柔的人,怎么會是吳世勛口中的"偏激"?
酋長府門前,吳世勛依依不舍地道別,
吳世勛"今天很開心,謝謝官姐姐陪我。"
官律笑笑,
官律"該我謝你才是,買了這么多東西。"
吳世勛"那..."
吳世勛期待地看著她,
吳世勛"明天還要一起出去嗎?"
官律正要回答,余光瞥見遠(yuǎn)處樹下一道熟悉的身影——樸燦烈?她定睛看去,卻什么也沒有。
吳世勛"官姐姐?"
吳世勛疑惑地喚道。
官律"嗯?哦,當(dāng)然可以。"
官律心不在焉地應(yīng)道。
入夜后,官律獨自在書房處理公文,卻怎么也集中不了精神。
她放下毛筆,走到窗前。月光如水,灑在庭院里的梧桐樹上。
樸燦烈今天那個冷淡的眼神,像根刺一樣扎在她心里。
他們明明相處得很好...
俺是路人甲"酋長。"
侍衛(wèi)在門外輕聲稟報,
俺是路人甲"吳公子派人送來了安神茶,說是看您今日氣色不佳。"
官律嘆了口氣,
官律"放著吧。"
她回到書桌前,看著那杯冒著熱氣的茶,突然很想喝樸燦烈泡的那種粗茶——苦澀中帶著山野的清香,就像他這個人一樣。
而此時的山間木屋里,樸燦烈正對著爐火發(fā)呆。
父親已經(jīng)睡了,屋里安靜得只能聽到柴火燃燒的噼啪聲。
樸燦烈"酋長大人..."
他低聲自語,眼前又浮現(xiàn)出今天集市上的情景——官律和那個俊秀公子站在一起,手里提滿了精致的禮物,看起來那么...般配。
樸燦烈握緊了拳頭。
他早該知道,像官律那樣的女子,身邊自然不缺優(yōu)秀男子。
那個吳公子一看就是出身名門,舉止優(yōu)雅,和官律站在一起,就像是天造地設(shè)的一對。
而他?不過是個粗鄙的獵戶罷了。
樸燦烈站起身,走到屋外。
夜風(fēng)拂過他的臉龐,帶著山間特有的清涼。他抬頭望著滿天繁星,忽然覺得胸口悶得厲害。
樸燦烈"真是瘋了..."
他搖搖頭,強(qiáng)迫自己回屋。
可躺在床上,眼前卻全是官律的笑容——她學(xué)剝皮時認(rèn)真的樣子,她喝茶時滿足的表情,她今天在集市上驚喜地叫他的名字...
樸燦烈翻了個身,把臉埋進(jìn)枕頭里。
他一定是瘋了,才會對一個只見過幾面的女子念念不忘,更何況對方還是高高在上的酋長。
月光透過窗縫灑進(jìn)來,在地上投下一道銀線。
樸燦烈盯著那道光線,直到眼睛發(fā)酸,才慢慢閉上眼睛。
這一夜,兩個人都輾轉(zhuǎn)反側(cè),心里裝著彼此的身影,卻各自懷著不同的心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