領證過程像場默劇。

姜暖在民政局洗手間換上白襯衫，發(fā)現(xiàn)隔間門板刻著"GC?JN 2018.3.21"。她下意識摸向鎖骨——那里有道同年同月留下的疤。

拍照時攝影師再三提醒："新娘笑一笑！"顧臣的手虛扶在她腰后，體溫透過衣料灼燒皮膚。快門按下剎那，他突然在她耳邊低語："你香水味變了。"

微博癱瘓時，他們正分坐邁巴赫兩端。姜暖刷著顧臣姜暖閃婚#的熱評，看到有人扒出顧臣三年前點贊過她所有微博。

"顧總演技不錯。"她故意把婚戒轉(zhuǎn)了個面，"連過往社交痕跡都做了鋪墊。"

顧臣合上筆記本電腦："那些點贊是真的。"

車窗倒影里，他的輪廓被霓虹切割得支離破碎。姜暖突然想起巴黎那晚，她迷路闖進某個休息室，撞見有人往咖啡杯里扔藥片。當時陰影里的男人，似乎也有這樣鋒利的下頜線。

"明天搬來錦瀾苑。"顧臣遞來門禁卡，"主臥歸你，我睡書房。"

姜暖注意到他說"書房"時，拇指無意識摩挲著左手腕的疤。

婚戒熱搜掛到第三天，姜暖在拍攝現(xiàn)場收到了顧臣的第一份"禮物"。

"卡地亞今年未公開的新系列？"造型師捧著絲絨盒驚呼，"這得提前三年預訂吧？"

戒指內(nèi)圈刻著"GC?JN"，和民政局門板上的涂鴉一模一樣。助理小安湊過來耳語："顧總助理說，他三年前從巴黎回來就訂了這枚..."

片場突然騷動。姜暖抬頭，看見顧臣帶著咖啡車站在門口，西裝革履與亂糟糟的拍攝現(xiàn)場格格不入。他走近時，她聞到了熟悉的雪松氣息。

"探班需要報備。"姜暖壓低聲音，"契約第五條..."

"來見投資人。"顧臣笑著向?qū)а蔹c頭，卻把咖啡杯貼在她手背試溫，"三分糖，雙份奶。"正是她昨晚發(fā)微博懷念的巴黎口味。

導演搓著手過來："顧總對《春逝》有興趣？"

"撤資。"顧臣摘下姜暖發(fā)絲間的花瓣，"陳肅導演的片子，顧氏一律不碰。"

場記板掉在地上。姜暖突然意識到，從始至終都沒人介紹過她正在拍的戲。

回程車上，顧臣終于扯松領帶："你團隊該換血了。"他調(diào)出郵箱界面，"今早有人向狗仔出售你的行程表。"

發(fā)件人赫然是周雯的私人賬號。

暴雨再次降臨。姜暖在雨聲中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，顧臣的側(cè)臉在閃電中明明滅滅。她鬼使神差地問："巴黎那晚，你是不是..."

手機鈴聲截斷話頭。顧臣接起后神色驟變："蘇曼？"

一道刺眼車燈劃過，姜暖清楚看到他無名指上的戒痕——比現(xiàn)在這枚至少深三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