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家,祁安將所有的燈都打開。他檢查了每一個房間、每一扇柜門,甚至床底下。確定沒有異常后,他癱坐在沙發(fā)上,打開電視讓聲音填滿寂靜的公寓。
新聞?wù)趫蟮澜诘囊幌盗惺й櫚讣?。?dāng)主持人提到"松山精神病院一名患者昨夜離奇消失,監(jiān)控只拍到一個穿灰色西裝的模糊身影"時,祁安立刻換臺。
廚房傳來金屬碰撞的輕響。
祁安屏住呼吸。他清楚地記得自己今晚沒有使用過任何廚具。緩慢地,他抄起茶幾上的水果刀,向廚房移動。
廚房門虛掩著,里面?zhèn)鞒龅嗡?。祁安用刀尖推開門——
水槽里堆滿了手術(shù)器械。鉗子、骨鋸、剪刀,全都沾著新鮮的血液,水滴正從刀刃上滑落。最可怕的是,這些器械正在自動開合,就像有無形的手在操作它們。
祁安倒退幾步,撞上了身后的餐桌。他閉上眼睛,默數(shù)到十,然后再次睜開。
水槽空了。沒有血跡,沒有器械,只有一滴水從龍頭滴落。
"藥效不夠嗎..."祁安又吞下一粒藍色藥片,這次加倍劑量。
睡前,他將季青臨給的藥盒和林太太的懷表放在床頭柜上。關(guān)了燈,他強迫自己閉上眼睛,盡管每一寸皮膚都在尖叫著危險。
半夢半醒間,他聽到衣柜門緩緩打開的聲音。
"祁安先生..."
虞昭的耳語直接鉆入他的腦海,帶著檀香和血腥的混合氣息。
"午夜診所很期待您的到來...特別為您準(zhǔn)備了VIP套餐..."
祁安想動,想尖叫,但身體像被麻醉了一樣僵硬。只有手臂上的印記在瘋狂跳動,紅色紋路在黑暗中發(fā)出微弱的光,像無數(shù)條細小的血管,正將他的生命一點點抽走。
"這次,我們收取什么呢?"虞昭的聲音越來越近,"一段記憶?一段感情?還是..."
一只冰涼的手撫上祁安的胸口。
"...這顆跳動的心臟?"
祁安在無聲的尖叫中徹底墜入黑暗。
……
警報聲將祁安從混沌中拽出。
他猛地睜開眼,刺眼的白光讓他立刻流下淚來。身下不是熟悉的床鋪,而是一張冰冷的金屬臺面。他想坐起來,卻發(fā)現(xiàn)手腕和腳踝被皮革束縛帶牢牢固定。
"患者編號0418,意識恢復(fù),生命體征穩(wěn)定。"
機械女聲從頭頂某處傳來。祁安眨掉眼中的淚水,終于看清了自己所處的環(huán)境——這是一間手術(shù)室,但與他認知中的任何手術(shù)室都不同。墻壁上掛滿了玻璃罐,里面漂浮著各種人體器官。最恐怖的是,那些器官都在有規(guī)律地搏動,仿佛仍然存活。
"歡迎來到午夜診所,祁安先生。"
這個聲音讓祁安的血液瞬間凍結(jié)。他艱難地轉(zhuǎn)過頭,看見虞昭站在手術(shù)臺旁,穿著白大褂,胸前別著名牌"Dr.S"。那枚紅寶石領(lǐng)針依然戴在領(lǐng)帶上方,在無影燈下閃爍著血一般的光澤。
"放開我!"祁安掙扎著,皮革束縛帶深深勒進皮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