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陽光透過茶鋪的雕花木窗,在地板上投下細(xì)碎的光斑。林青崖正在擦拭一套青瓷茶具,門前的風(fēng)鈴?fù)蝗磺宕嗟仨懥似饋怼?/p>
"這么早?"他頭也不抬地問道,手上的動作沒停。
"懸門的人約你。"
沈銀燈的聲音讓林青崖手上的茶巾一頓。他抬起頭,看見她倚在門框邊,晨光給她冷冽的輪廓鍍上一層柔和的邊。
"懸門?"林青崖放下茶具,"誰的主意?"
"白英。"沈銀燈走進(jìn)來,隨手將一個燙金請柬扔在柜臺上,"今晚七點(diǎn),云隱茶樓。"
林青崖拿起請柬,指腹輕輕摩挲過上面的暗紋:"你來做說客?"
沈銀燈冷笑一聲:"我只是傳話的。"
"那你呢?"林青崖突然問道,"你會去嗎?"
沈銀燈的眼神閃爍了一下:"不關(guān)你的事。"
林青崖笑了笑,將請柬收進(jìn)抽屜:"告訴白英,我會準(zhǔn)時到。"
沈銀燈轉(zhuǎn)身要走,林青崖忽然叫住她:"等等。"
他從柜臺下拿出一個油紙包:"剛蒸的桂花糕,嘗嘗?"
沈銀燈盯著那個油紙包看了兩秒,伸手接過:"...謝謝。"
她轉(zhuǎn)身時,林青崖注意到她的耳尖微微泛紅。
傍晚六點(diǎn)半,林青崖?lián)Q了一身靛青色長衫,推開云隱茶樓的門。茶樓里檀香繚繞,幾位懸門長老已經(jīng)落座。
"青崖來了。"白英笑著招手,"就等你了。"
林青崖環(huán)視一周,沒看到沈銀燈的身影。他在末位坐下:"各位師叔久等了。"
"聽說你最近和那個苅族走得很近?"坐在主位的嚴(yán)長老開門見山。
林青崖端起茶杯的手穩(wěn)穩(wěn)當(dāng)當(dāng):"嚴(yán)師叔指的是?"
"別裝糊涂!"嚴(yán)長老拍案而起,"沈銀燈那個妖女!"
茶杯與茶托相碰,發(fā)出清脆的聲響。林青崖放下茶杯,聲音依舊溫和:"嚴(yán)師叔,茶涼了。"
"你!"嚴(yán)長老氣得胡子直抖。
白英連忙打圓場:"青崖啊,我們也是擔(dān)心你。那沈銀燈畢竟是苅族,又和司藤有牽扯..."
林青崖抬眼看她:"白師叔,懸門祖訓(xùn)第三十六條是什么?"
白英一愣:"...不得濫殺無辜。"
"沈銀燈可曾害人?"
茶室里一時寂靜。
突然,窗外傳來一聲巨響。林青崖猛地起身,推開雕花木窗——對面的古董店濃煙滾滾,火光沖天。
"是沈銀燈的氣息!"嚴(yán)長老厲聲道。
林青崖已經(jīng)躍出窗外。
火場里,沈銀燈被三個懸門弟子圍攻,左臂有一道血痕??吹搅智嘌?,她瞳孔一縮:"走開!"
"住手!"林青崖喝道。
為首的弟子冷笑:"林師兄要包庇妖女?"
銀光閃過,林青崖的銀絲纏住那弟子的手腕:"我說,住手。"
沈銀燈趁機(jī)脫身,卻被煙霧嗆得咳嗽不止。林青崖一把拉住她的手腕:"跟我走!"
他們穿過火場,沈銀燈突然腳下一軟。林青崖眼疾手快地攬住她的腰:"撐?。?
沈銀燈蒼白的臉上沾著煙灰,眼神卻倔強(qiáng):"...不用你管。"
林青崖沒說話,直接將她打橫抱起,沖出了火場。
茶鋪里,林青崖正在給沈銀燈包扎手臂上的傷口。
"為什么要救我?"沈銀燈突然問道。
林青崖手上的動作沒停:"因?yàn)槟阍谀抢铩?
沈銀燈盯著他的側(cè)臉:"懸門不會放過你的。"
林青崖輕笑一聲,系好紗布:"那就讓他們來。"
他抬頭,正對上沈銀燈復(fù)雜的目光。兩人的距離近得能數(shù)清對方的睫毛。
沈銀燈突然別過臉:"...傻子。"
林青崖看著她泛紅的耳尖,笑意更深:"嗯,我傻。"
窗外,最后一縷夕陽沉入地平線。茶壺里的水咕嘟咕嘟冒著泡,蒸騰的熱氣模糊了兩人的輪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