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振新踩著厚厚的腐葉層,在森林小道上走了近一個小時。左臂的咬傷開始隱隱發(fā)燙,但奇怪的是,疼痛感反而在減弱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的麻木,像被注射了局部麻醉劑。
突然,前方的彎道處出現(xiàn)了一輛翻倒的警車。車門大開,車頂?shù)木療粼缫阉榱?,車身布滿爪痕和干涸的血跡。更詭異的是,警車周圍散落著幾個鼓鼓的黑色塑膠袋,用扎帶封口,表面滲出暗紅色的液體。
“什么鬼東西……”余振新握緊手槍,緩慢靠近。
就在他距離最近的黑袋還有三步時,地面突然震動。
咚——!咚——!
一棵云杉被攔腰撞斷,一個近三米高的黑影從樹后走出——那是余振新這輩子見過最恐怖的生物:
巨型喪尸。
它的軀干像被吹脹的氣球,皮膚因過度拉伸而龜裂,露出下面增生的灰白色骨甲。最駭人的是它的頭部——沒有眼睛,只有一張占據(jù)半張臉的巨口,里面層層疊疊長滿了鯊魚般的利齒。
余振新的第一發(fā)子彈打在巨尸胸口,只在骨甲上留下一個白點。
巨尸咆哮著沖來,速度與體型完全不符。余振新側滾躲開,原先站立的地面被砸出一個坑。他趁機瞄準那張巨口——
“砰!砰!砰!”
三發(fā)9mm子彈鉆進上顎軟組織,黑血噴濺。巨尸踉蹌后退,但并未倒下,反而被激怒般抓起警車殘骸砸過來。
余振新?lián)湎蛴覀?,警車擦著他的背包砸進黑袋堆。塑膠袋破裂的瞬間,幾十個人類手掌滾落出來——全部被齊腕切斷,斷面整齊得像被激光切割。
“操!”余振新的怒罵被巨尸的下一波攻擊打斷。這次他不再保留,對準那張血盆大口的深處連射六發(fā)。
巨尸終于轟然倒地,腐臭的腦漿從后顱炸開。
余振新正彎腰檢查那些斷手,試圖找出什么線索,遠處的林間突然傳來狼嚎——但不是自然的聲音,而是某種扭曲的、帶金屬質(zhì)感的嘶吼。
他剛抬頭,就看到第一匹變異狼沖出灌木。
這些曾經(jīng)是山地灰狼的生物,現(xiàn)在渾身潰爛,脊椎骨刺破皮膚形成鋸齒狀外骨骼。最前面的那匹直接躍過五米距離,余振新勉強側身,狼牙還是咬傷了他的右肩。
槍聲在森林中炸響。
余振新背靠警車殘骸,打空了兩個彈匣。地上躺著七匹狼尸,但更多的綠眼睛在陰影中閃爍。
“沒子彈了……”他摸到腰間最后一只彈匣,突然發(fā)現(xiàn)狼群停止了進攻。
它們圍著那些斷手打轉,貪婪地嗅聞,甚至開始互相撕咬爭奪。
余振新趁機溜向森林深處,背后傳來令人毛骨悚然的啃食聲。
兩小時后,余振新跌跌撞撞闖進一處廢棄伐木場。
這里簡直是地獄的展示廳:
絞盤機上纏著半具被啃光的尸體,板房窗戶后擠滿躁動的喪尸,空地上,三只變異狼正在分食一個穿橙色囚服的尸體。
余振新的左手已經(jīng)失去知覺,右肩傷口不斷滲血。他躲進一臺鏟車駕駛室,透過臟污的玻璃看到更多怪物正在聚集——槍聲和血腥味引來了它們。
“要死在這兒了嗎……”他苦笑,突然瞥見鏟車座位下有個工具盒。
盒子里有:
一個粗制繃帶
一把鋒利的短柄砍刀(刀刃有干涸的藍綠色液體)
三支軍用腎上腺素注射器
一張字跡歪歪扭扭的紙條:“別去伍德伯里”
余振新毫不猶豫地纏上繃帶,然后把注射器扎進大腿。
腎上腺素讓世界變得清晰而緩慢。
余振新踹開車門,砍刀劈開第一只撲來的喪尸頭顱。藍綠色液體接觸傷口的瞬間,那具尸體竟然劇烈抽搐起來,像被潑了強酸。
“這里真是危險啊……”
伐木場變成了修羅場。余振新像臺精準的收割機,每一刀都瞄準頸椎或顱骨縫隙。變異狼的圍攻被他用燃燒的油桶破解,喪尸群則畏懼那把沾染卵囊液體的砍刀。
當最后一個怪物倒下時,朝陽已經(jīng)升起。余振新癱坐在絞盤機旁,他撿起那張血紙條翻到背面,上面還有一行小字:
“去山上研究所,只有疫苗能救你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