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班級辯論賽的分組名單已經(jīng)貼在公告欄了，請各位自行查看。"

慢羊羊的話音剛落，教室里立刻騷動起來。美羊羊合上筆記本，看了一眼身旁空蕩蕩的座位——喜羊羊又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。

"美羊羊，快去看分組！"暖羊羊拉著她的手臂，"聽說這次辯論會計入期中成績呢。"

公告欄前已經(jīng)圍滿了人。美羊羊踮起腳尖，在名單上尋找自己的名字。

"反方三辯...美羊羊..."她輕聲念道，視線不自覺地掃向正方名單，突然停住了——正方一辯：喜羊羊。

"哇，你和喜羊羊是對手誒！"暖羊羊驚呼，"這下有好戲看了。"

美羊羊抿了抿嘴唇。喜羊羊雖然平時懶散，但課堂上偶爾的發(fā)言總能一針見血。她見過他只用三句話就駁倒了一個糾纏不休的推銷員，也見過他在物理競賽培訓(xùn)時如何輕松解出連老師都皺眉的難題。

"辯論靠的是準備和邏輯，不是小聰明。"她像是在說服自己。

暖羊羊神秘地笑了笑："我打賭他會特別認真對待這場比賽。"

"為什么？"

"因為對手是你啊。"暖羊羊眨眨眼，"男生都這樣，喜歡在在意的人面前表現(xiàn)。"

美羊羊的臉"唰"地紅了："胡說什么！我們只是同桌而已。"

回到座位時，喜羊羊已經(jīng)回來了，正懶洋洋地翻著一本《邏輯學(xué)入門》?？吹矫姥蜓?，他抬頭露出標志性的痞笑："聽說我們要在辯論場上一決高下了，同桌。"

美羊羊鎮(zhèn)定地放下書包："希望你做好準備，我不會手下留情。"

"求之不得。"喜羊羊合上書，眼里閃過一絲她從未見過的銳利光芒，"終于有機會見識傳說中的'美羊羊式完美論證'了。"

辯論題目是"高中生使用手機的利與弊"，美羊羊所在的反方持"弊大于利"觀點。接下來的一周，她幾乎泡在圖書館，收集了厚厚一疊資料和數(shù)據(jù)。

周四下午，她正在整理最后的論據(jù)，突然聽到身后傳來熟悉的腳步聲。

"這么用功？"喜羊羊拉開她對面的椅子坐下，手里拿著一杯奶茶。

美羊羊頭也不抬："你來刺探軍情？"

"哪能啊，"喜羊羊把奶茶推到她面前，"路過奶茶店，買一送一，順手給你帶了杯。"

美羊羊這才抬頭，發(fā)現(xiàn)是自己最喜歡的草莓奶茶，少冰半糖——正是她平時的口味。她驚訝地看著喜羊羊："你怎么知道..."

"上次體育課你請病假回來，桌上就放著這個牌子的草莓奶茶空杯。"喜羊羊漫不經(jīng)心地說，"至于糖度...猜的，模范生應(yīng)該不喜歡太甜。"

美羊羊的心跳突然加快。她從未想過喜羊羊會注意到這種細節(jié)。

"謝謝，但比賽前我不會接受對手的糖衣炮彈。"她故作鎮(zhèn)定地把奶茶推回去。

喜羊羊大笑："放心，沒下毒。"他站起來，臨走前回頭道，"期待明天的表現(xiàn)，反方三辯。"

看著他離去的背影，美羊羊猶豫了一下，還是悄悄把奶茶拉到自己面前。吸管戳破薄膜的聲音在安靜的圖書館里格外清脆。

甜而不膩的草莓味在舌尖綻放，像一個小小的驚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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辯論賽當(dāng)天，階梯教室座無虛席。美羊羊坐在反方席位上，手指不自覺地敲打著桌面。正前方，喜羊羊正和隊友低聲交談，偶爾朝她這邊瞥一眼。

慢羊羊作為裁判敲響鈴鐺："辯論賽正式開始，首先請正方一辯發(fā)言。"

喜羊羊從容地站起來，平日里懶散的姿態(tài)一掃而空。他整理了一下領(lǐng)帶——美羊羊從沒見他打過領(lǐng)帶——然后開始了他的開篇立論。

"尊敬的評委，各位同學(xué)，我方觀點明確：高中生使用手機利大于弊..."

他的聲音清朗有力，列舉了手機如何成為學(xué)習(xí)工具、社交橋梁和緊急聯(lián)絡(luò)方式。論點清晰，論據(jù)充分，完全不像臨時準備的樣子。更令人驚訝的是，他全程脫稿，偶爾與觀眾眼神交流的樣子像個經(jīng)驗豐富的演說家。

美羊羊握緊了手中的筆。這個喜羊羊，與她認識的那個上課睡覺、作業(yè)敷衍的同桌判若兩人。

輪到反方一辯發(fā)言時，美羊羊悄悄觀察喜羊羊的反應(yīng)。他聽得很認真，不時在紙上記錄，偶爾對某個論點微微點頭——即使那是反對他的觀點。這種專注和尊重，讓美羊羊?qū)λ挠∠笤俅嗡⑿隆?/p>

"下面進入自由辯論環(huán)節(jié)。"

隨著慢羊羊的宣布，賽場氣氛驟然緊張。正方二辯提出手機幫助學(xué)習(xí)效率的觀點，反方立刻用數(shù)據(jù)反駁。幾個回合后，喜羊羊突然舉手要求發(fā)言。

"反方提到手機會分散注意力，但根據(jù)劍橋大學(xué)2020年研究，合理使用手機的學(xué)生比完全禁用手機的學(xué)生，時間管理能力高出23%。"他直視著反方席位，目光最終落在美羊羊身上，"問題不在于工具本身，而在于使用者的自制力——這點，我相信在座各位優(yōu)秀的學(xué)生都具備。"

他的眼神里帶著挑戰(zhàn)，仿佛這句話專門說給美羊羊聽的。觀眾席傳來一陣小聲的議論和笑聲。

美羊羊深吸一口氣，舉手請求發(fā)言。

"正方引用數(shù)據(jù)很有趣，但忽略了關(guān)鍵變量。"她站起來，聲音比平時更加清亮，"該研究同時指出，所謂'合理使用'的前提是'有監(jiān)督的環(huán)境'，而這正是大多數(shù)高中生所缺乏的。"她直視喜羊羊，"工具無罪，但使用者是人——而人性，恰恰是最不可控的變量。"

喜羊羊的眉毛微微挑起，嘴角勾起一抹贊賞的微笑。

接下來的辯論越發(fā)激烈。喜羊羊靈活運用類比和歸謬法，常常出其不意地瓦解反方的論點；美羊羊則憑借詳實的數(shù)據(jù)和嚴密的邏輯步步為營。兩人有來有往，其他辯手幾乎淪為陪襯。

"時間到。"慢羊羊敲響鈴鐺，"請雙方三辯做總結(jié)陳詞。"

作為反方三辯，美羊羊站起來整理了一下思緒。她能感覺到喜羊羊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。

"縱觀整場辯論，正方始終回避一個核心問題：高中生的心智成熟度是否足以抵抗手機的誘惑..."她的總結(jié)簡潔有力，將前面的交鋒點串聯(lián)成一條清晰的邏輯鏈，最后以一組觸目驚心的青少年手機成癮數(shù)據(jù)收尾。

喜羊羊作為正方三辯的總結(jié)同樣精彩。他巧妙地將反方的擔(dān)憂轉(zhuǎn)化為"成長的必經(jīng)之路"，強調(diào)禁止不如引導(dǎo)，最后以一句"我們不能因為害怕跌倒就拒絕學(xué)步"引起全場掌聲。

"經(jīng)過評委商議，"慢羊羊宣布結(jié)果，"本次辯論賽的勝方是...正方！"

正方隊伍歡呼起來，喜羊羊被隊友圍著拍肩慶祝。美羊羊安靜地收拾資料，雖然有些失落，但更多的是對這場高質(zhì)量辯論的滿足。

"嘿。"

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。喜羊羊不知何時已經(jīng)站在她面前，手里拿著兩瓶礦泉水，遞給她一瓶。

"精彩的表現(xiàn)。"他真誠地說，"你差點讓我輸?shù)羧松谝淮无q論。"

美羊羊接過水，意外地發(fā)現(xiàn)瓶蓋已經(jīng)輕輕擰松過——正好是她能打開又不至于灑出來的程度。

"你準備得很充分。"她承認道，"沒想到你這么擅長辯論。"

喜羊羊聳聳肩："偶爾認真一下也不錯。"他頓了頓，"說真的，你的數(shù)據(jù)反擊太漂亮了，我當(dāng)時差點接不上來。"

這種坦誠的贊美讓美羊羊有些措手不及。她原以為贏了比賽的喜羊羊會得意洋洋，沒想到他反而來肯定她的表現(xiàn)。

"謝謝。"她小聲說，"不過還是你更勝一籌。"

喜羊羊笑了："那是因為我有秘密武器。"

"什么武器？"

"對你的了解。"他眨眨眼，"我預(yù)判了你的大部分論點，提前準備了反駁。"

美羊羊睜大眼睛："你怎么可能..."

"同桌三個月，你的思維方式我大概摸清了。"喜羊羊的語氣里帶著一絲驕傲，"比如提到成癮性數(shù)據(jù)時，你一定會引用那篇《青少年心理研究》的論文。"

美羊羊震驚地看著他——那正是她準備的關(guān)鍵論據(jù)之一。

"這不公平。"她半真半假地抱怨，"我都沒研究過你的辯論風(fēng)格。"

"現(xiàn)在開始研究也不晚。"喜羊羊突然湊近，壓低聲音，"下周還有全校辯論賽，我們可能會再次交手。"

他的靠近讓美羊羊聞到一股淡淡的薄荷香氣，不知是洗發(fā)水還是口香糖。她下意識地后退半步："那我得加倍努力了。"

"期待你的表現(xiàn)。"喜羊羊直起身，從書包里掏出一樣?xùn)|西遞給她，"給，安慰獎。"

那是一杯草莓奶茶，和昨天一樣的口味，杯壁上凝結(jié)著細密的水珠。

美羊羊愣住了："你什么時候..."

"課間溜出去買的。"喜羊羊把奶茶塞進她手里，"趁冰還沒化。"

暖羊羊不知從哪里冒出來，夸張地嘆了口氣："哎呀呀，輸了比賽贏了奶茶，這波不虧啊～"

周圍幾個女生也跟著笑起來。美羊羊感覺臉頰發(fā)燙，但還是接過了奶茶："謝謝。"

"不客氣。"喜羊羊轉(zhuǎn)身要走，又回頭補充道，"對了，你辯論時頭發(fā)別到耳后的樣子，很有氣勢。"

說完，他瀟灑地揮揮手離開了，留下美羊羊站在原地，手里的奶茶突然變得無比沉重。

"他剛才是在...夸你漂亮嗎？"暖羊羊瞪大眼睛。

"別胡說！"美羊羊猛吸一口奶茶，冰涼的液體卻無法澆滅臉上騰起的熱度，"他只是...只是評價我的辯論表現(xiàn)而已。"

暖羊羊露出"我懂的"表情："喜羊羊什么時候夸過別人的表現(xiàn)？上次物理競賽他可是說沸羊羊的解題思路'像醉漢走直線'。"

美羊羊沒有回答。她看著喜羊羊遠去的背影，想起他在辯論場上神采飛揚的樣子，想起他認真記錄她每一個論點的專注神情，想起他悄悄擰松的瓶蓋和恰到好處出現(xiàn)的草莓奶茶。

這個看似漫不經(jīng)心的少年，原來一直在用他的方式，觀察著她，了解著她。

這個認知讓她的心跳漏了一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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