賀峻霖跌坐在真皮辦公椅上,領帶歪斜地掛在頸間,威士忌酒瓶與玻璃杯在桌面上碰撞出空洞的回響。落地窗外暮色漸濃,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,投射在滿地散落的文件上——那些都是與金恩冉相關的合作企劃案,此刻邊角被揉得發(fā)皺,像是他破碎的心緒。
他的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手機屏幕,鎖屏照片還停留在幾個月前的開機宴。照片里金恩冉倚在他肩頭,眉眼彎彎,紅唇微張,說出的那句"只有賀總能帶我走到最后"仿佛還縈繞在耳畔。那時她指尖的溫度,仰頭望向他時眼底的崇拜,此刻都成了最鋒利的刀刃,一下又一下剜著他的心。
賀峻霖騙子...
他喃喃自語,喉間泛起苦澀。記憶不受控地回溯到昨夜,雜物間里她淚汪汪的雙眼,顫抖的聲線斥責他的模樣,明明應該是憤怒的證據,可在他腦海里卻與往日的溫柔重疊。他忽然想起某次深夜加班,她踮腳為他披上毛毯,發(fā)梢掃過他臉頰時的酥癢;想起她撒嬌索要獎勵時,在他唇上輕輕一吻的柔軟。
威士忌在玻璃杯里晃出漣漪,倒映著他發(fā)紅的眼眶。賀峻霖猛地灌下一大口酒,辛辣的液體灼燒著喉嚨,卻壓不住心底翻涌的偏執(zhí)。他抓起手機,手指在鍵盤上顫抖著輸入又刪除,最終只發(fā)出一句。
賀峻霖你說的合作還算數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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攝影棚的頂燈在丁程鑫頭頂投下刺目的光暈,他握著劇本的指節(jié)發(fā)白,目光死死盯著監(jiān)視器里正在對戲的金恩冉。以往張真源對她總是冷言冷語,此刻卻半跪在地上,親手為她調整戲服的褶皺,語氣里帶著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溫柔。
張真源裙擺角度再開一點,這樣鏡頭掃過時會更有張力。
金恩冉點頭時,發(fā)梢掃過張真源的手背。丁程鑫聽見場記小聲議論。
助理張導最近轉性了?上周金姐吊威亞差點摔下來,他直接把道具組罵到全體道歉。
他攥緊劇本,紙張邊緣在掌心壓出深深的紅痕。更讓他不安的是宋亞軒,那個總黏著金恩冉的男孩,如今卻像避瘟疫般躲開她,連走位時都刻意保持兩米以上的距離。
助理丁老師,該您上場了。
場務的提醒打斷他的思緒。丁程鑫深吸一口氣,走向拍攝區(qū)。這場吻戲是劇本的高潮,他記得初次對戲時,金恩冉耳尖泛紅的模樣,還有張真源突然摔劇本離場的失態(tài)。而此刻,當他的唇即將貼上她的,導演椅上突然傳來怒吼。
張真源停!借位拍!
金恩冉驚愕地看向張真源,男人摘下金絲眼鏡擦拭鏡片,語氣平靜得可怕。
張真源情緒太外放,不符合角色內斂的性格。
丁程鑫盯著張真源緊繃的下頜線,突然意識到那些被刪掉的親密戲、臨時修改的劇本,根本不是什么藝術追求,而是赤裸裸的占有欲。
三天后的夜戲,金恩冉一襲紅裙在雨中奔跑,發(fā)絲凌亂地貼在臉上。當她終于完成拍攝,張真源立刻拿著毛巾上前,聲音不自覺放柔。
張真源表現(xiàn)得很好,寶寶。
這個親昵的稱呼如同一記重錘,砸得丁程鑫血液倒流。他看著金恩冉怔住的表情,看著張真源瞬間蒼白的臉,所有隱忍的猜疑在此刻爆發(fā)。
丁程鑫跟我過來。
丁程鑫抓住她的手腕,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?;瘖y間的鐵門重重關上,他將她抵在鏡前,倒影里兩人急促的呼吸在鏡面凝成白霧。
丁程鑫你和張真源到底什么關系?
他扯松領帶,喉結劇烈滾動。
丁程鑫那些被刪掉的吻戲,他看你的眼神...你們是不是上床了?
金恩冉丁老師,您在說什么?
金恩冉的眼眶瞬間泛紅,雙手抵在他胸前卻沒有用力推拒,柔弱的姿態(tài)反而讓丁程鑫更加煩躁。她仰頭望著他,睫毛上仿佛蒙著一層水光。
金恩冉您知道的,我一直把您當作偶像...
指尖輕輕劃過他緊繃的領帶結。
金恩冉每次和您對戲,我緊張得連臺詞都記不住。
丁程鑫抓住她作亂的手腕,卻被她反手握住手指。
金恩冉真的只是工作關系,張導最近是嚴厲了些,可他是為了作品...
她突然湊近,溫熱的呼吸噴灑在他耳畔。
金恩冉您難道沒發(fā)現(xiàn),他刪掉我們的親密戲,其實是在嫉妒嗎?
丁程鑫嫉妒?
丁程鑫冷笑,卻不由自主地被她拉著貼近。
丁程鑫所以你就利用他的嫉妒上位?像對待賀峻霖、宋亞軒那樣?
話一出口,他就后悔了,可心底的刺痛讓他忍不住繼續(xù)傷人。
金恩冉的眼淚終于落下,滾燙的淚珠滴在他手背。
金恩冉原來在您心里,我是這樣的人....
她松開他的手,轉身要走,纖細的腰肢卻被他一把摟住。
丁程鑫聲音沙啞,聞到她發(fā)間殘留的雨水泥土氣息,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甜香。
丁程鑫我只是....只是害怕你被他傷害。
金恩冉我知道您擔心我。
金恩冉轉回身,雙手環(huán)上他的脖頸,指尖無意識摩挲著他后頸的碎發(fā)。
金恩冉可我能保護好自己。
她的鼻尖輕輕蹭過他的。
金恩冉只有在您身邊,我才覺得安全...
紅唇擦過他的唇角時,丁程鑫終于失控地吻住她。
這是你送上門的。
鏡子映出糾纏的身影,而門外,一雙眼睛正透過門縫,將這一幕盡收眼底。
看來,計劃要提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