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小滿沒想到周野會主動來找她。
午休時間，她正趴在課桌上補昨晚熬夜整理的物理筆記，忽然一片陰影籠罩下來。她抬頭，對上周野那雙漆黑的眼睛。
“喂?！彼盖昧饲盟淖烂?，“班主任找你?！?
“找我？”她下意識坐直身體，“什么事？”
周野聳了聳肩，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：“誰知道呢，可能是夸你輔導有方？”
林小滿狐疑地看了他一眼，合上筆記本往辦公室走去。剛走到拐角，手腕卻突然被人拽住——
“騙你的?！敝芤鞍阉綐翘蓍g，聲音壓得很低，“你筆記本被老陳沒收了?！?
“什么？！”她猛地瞪大眼睛，“怎么可能！我明明放在抽屜里——”
“課間操的時候，老陳突擊檢查違禁品?！彼砷_她的手腕，從校服外套里抽出一個淺藍色封面的本子，“你寫小說的那個。”
林小滿的臉色瞬間煞白。
那是她的秘密筆記本，里面不僅寫滿了各種腦洞大開的故事，還夾著幾頁……不能讓別人看到的內(nèi)容。
關于暗戀的碎碎念。
“你……看了？”她的聲音微微發(fā)抖。
周野挑眉：“我要是看了，現(xiàn)在還會站在這兒？”
他把本子遞過來，小滿一把搶過，緊緊抱在胸前，心跳快得幾乎要沖破胸腔。
“為什么會在你這里？”
“路過辦公室，看見老陳在翻?！彼p描淡寫地說，“就說是我借你的課外讀物，拿回來了?！?
小滿怔怔地看著他。陽光從樓梯間的窗戶斜射進來，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投下一小片陰影。她突然發(fā)現(xiàn)，周野的左眼眼角有一顆很淡的淚痣，不湊近根本看不出來。
“謝謝?！彼÷曊f。
“不用。”他轉(zhuǎn)身要走，卻又停下腳步，“不過——”
“不過什么？”
“你寫的故事，”他側(cè)過臉，嘴角揚起一抹痞笑，“主角名字跟我同桌一模一樣，挺巧??？”
林小滿的大腦“轟”地一聲炸開。
完了。
她張了張嘴，卻發(fā)不出聲音。那個被她偷偷寫進故事里的“籃球少年”，原型確實是周野的同桌——?；@球隊隊長程述。
“我、我只是隨便寫寫！”她結(jié)結(jié)巴巴地解釋，“你別告訴他！”
周野盯著她通紅的臉看了兩秒，忽然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(fā)：“緊張什么，我又不是八卦的人。”
他的掌心很暖，動作隨意得像在摸一只貓。小滿僵在原地，連呼吸都忘了。
“晚上補習別遲到?！彼栈厥郑逯祽醒笱蟮赝鶚窍伦?，“記得帶化學筆記——你字好看。”
放學后的教室里，兩人默契地沒提筆記本的事。
林小滿把化學筆記推過去，周野破天荒地沒有搗亂，安安靜靜地做了半小時題。直到夕陽西沉，他才突然開口：
“喂，我們定個規(guī)矩吧?！?
“什么規(guī)矩？”她警惕地抬頭。
“補習不越界?！彼D(zhuǎn)著筆，目光落在窗外漸暗的天色上，“我不打聽你的秘密，你也別過問我的事。”
小滿怔了怔：“……好。”
“成交?！彼酒鹕?，把作業(yè)本塞進書包，“明天見，小老師?！?
她看著他離開的背影，忽然想起什么，急忙翻開筆記本的最后一頁——
那張夾在里面的、程述打籃球時的照片還在。
她松了口氣，卻沒注意到教室后門，周野停下腳步，回頭看了一眼她如釋重負的表情。
他的眼神暗了暗，轉(zhuǎn)身消失在走廊盡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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