箭矢破空而來，蔣長揚揮劍格擋，護著何惟芳沖出大營。追兵的火把如一條火龍，緊咬不放。兩人躲進一處山洞，屏息靜氣，直到追兵遠去。

"沒事了。"蔣長揚松口氣，突然注意到何惟芳在發(fā)抖。夜寒露重，她只穿著單薄的商婦衣裙。

他毫不猶豫地脫下外袍披在她肩上："冷嗎？"

何惟芳搖頭，卻打了個噴嚏。蔣長揚輕笑，伸手將她攬入懷中："別逞強。"

何惟芳僵了一瞬，隨即放松下來，靠在他堅實的胸膛上。月光透過洞口照進來，在地上投下兩人相擁的影子。

"蔣長揚。"何惟芳輕聲道，"法場上那句話，你還記得嗎？"

蔣長揚身體一僵，隨即收緊手臂："記得。每一個字都記得。"

"那是什么意思？"

"意思是......"蔣長揚低頭看她，眼中盛滿月光，"我蔣長揚此生非何惟芳不娶。"

何惟芳心頭一熱，卻故意道："蔣大人如今是圣上面前的紅人，多少名門閨秀排隊等著......"

"她們要的是花鳥使蔣大人。"蔣長揚輕撫她的面頰，"而我要的，是那個在花房里認真育花的何惟芳，是那個敢與寧王對峙的何惟芳，是那個為我擋箭的......"

何惟芳以吻封緘了他剩下的話。

三日后，太子率軍大敗寧王。由于藥材出了問題，寧王軍傷員傷口難以愈合，士氣大跌。再加上何惟芳的藥粉讓士兵們渾身乏力，幾乎沒怎么抵抗就潰不成軍。寧王被生擒，押回長安問斬。

平叛慶功宴上，太子特意召見何惟芳。

"何娘子巾幗不讓須眉。"太子贊許道，"若非你切斷叛軍藥材供應(yīng)，此戰(zhàn)不會如此順利。"

何惟芳行禮："民女只是盡了本分。"

"本宮聽聞你精通牡丹藥用，可有興趣將此法推廣？太醫(yī)院正缺這樣的人才。"

何惟芳一怔，還未回答，蔣長揚已上前一步："殿下，惟芳她......"

太子大笑："蔣卿放心，本宮不是要拆散你們。"他正色道，"相反，本宮想請你們共同主持一項利民工程——將牡丹藥用之法推廣天下，惠及百姓。"

何惟芳眼前一亮。這正是她一直以來的夢想——讓母親的發(fā)現(xiàn)幫助更多人。

離開東宮，蔣長揚牽著何惟芳的手走在御花園中。滿園牡丹盛開，宛如他們初遇時的場景。

"你真的要放棄升官的機會？"何惟芳問?；实郾居馐Y長揚為相，他卻請求辭官。

蔣長揚摘下一朵牡丹別在她鬢邊："我做官本就是為了肅清奸佞。如今寧王伏誅，我也該功成身退了。"他凝視她的眼睛，"余生，我只想做個花農(nóng)，陪你把'花想容'開遍大唐。"

何惟芳眼眶發(fā)熱。這個曾經(jīng)風(fēng)流不羈的男人，為她放棄了榮華富貴，選擇了平淡相守。

一個月后，他們在"花想容"舉行了簡單的婚禮。沒有豪華排場，只有滿園牡丹和花坊眾女的祝福。蔣長揚一改往日華服，只著普通士人衣冠；何惟芳也僅穿一身大紅嫁衣，發(fā)間簪著蔣長揚送她的那支牡丹金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