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清靠在石墻上,數(shù)著從窄窗透進來的光斑。按照皇帝的安排,今天將有一場大戲。
她摸了摸藏在衣領下的玉佩——那是沈墨昨夜悄悄送進來的,上面刻著一個"睿"字。
"起來!"牢門被猛地推開,兩名錦衣衛(wèi)手持鐵鏈走進來,"圣上要親審你這個欺君之徒!"
鐵鏈冰冷刺骨,但云清嘴角卻浮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。戲,開始了。
她被押上一輛沒有標記的馬車,穿過剛剛蘇醒的京城。馬車沒有駛向皇城,而是拐進了一條僻靜的小路,最終停在一座不起眼的宅院前。
院內(nèi),皇帝一身常服,正在亭中品茶。見云清被帶來,他揮手屏退左右。
"云卿,休息得如何?"皇帝的語氣輕松得像在談論天氣。
云清跪下行禮:"回陛下,尚可。"
"起來吧。"皇帝遞過一杯茶,"今日大朝會,朕會當眾赦免你的'欺君之罪',并恢復云家名譽。但在此之前......"他眼中閃過一絲銳光,"朕需要你配合演一場戲。"
云清雙手接過茶盞:"請陛下明示。"
"崔鵬已經(jīng)知道朕在查他。"皇帝從袖中取出一張小紙條,"昨夜他秘密調(diào)換了城外駐軍的將領,還派人監(jiān)視了睿親王府。"
云清心頭一緊——沈墨有危險!
皇帝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:"放心,沈墨沒事。他今早已經(jīng)被朕派去西山軍營了。"他展開紙條,"崔鵬計劃在朕的壽宴上發(fā)動政變。朕打算將計就計,但需要確鑿證據(jù)。"
"陛下的意思是......"
"崔鵬的書房里,一定藏著政變計劃。"皇帝盯著云清,"朕需要有人潛入崔府,找到它。"
云清握緊了茶盞。潛入首輔府邸,這簡直是送死!但想到父親的血仇,想到那些被"玉衡計劃"毀掉的寒門學子......
"臣愿往。"
皇帝露出滿意的笑容:"朕就知道沒看錯人。"他拍了拍手,一名侍衛(wèi)捧著一套衣服走進來,"換上這個,巳時前必須趕到崔府。沈墨會在那里接應你。"
衣服是崔府仆役的裝束,灰撲撲的毫不起眼。云清換上后,皇帝親自遞給她一塊腰牌:"這是崔府西角門管事的腰牌,每日巳時他要出去采購。你扮作他進去,記住,只有半個時辰。"
晨光中的崔府巍峨壯觀,朱漆大門上的銅釘在陽光下閃閃發(fā)亮。云清低著頭,跟隨一隊仆役從西角門混了進去。守門的侍衛(wèi)掃了眼她的腰牌,揮手放行。
崔府內(nèi)部比想象中還要復雜。云清按照皇帝給的簡圖,穿過幾重院落,終于來到了書房所在的內(nèi)院。這里守衛(wèi)明顯森嚴,兩名帶刀侍衛(wèi)站在書房門口,一動不動。
云清躲在假山后觀察,正發(fā)愁如何引開守衛(wèi),忽然聽見一陣騷動——內(nèi)院門口,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在與侍衛(wèi)爭執(zhí)。
"瞎了你的狗眼!連本世子都不認識?"沈墨一身華服,趾高氣揚地指著侍衛(wèi)鼻子罵,"我姑父答應今天讓我來取字畫,你們敢攔我?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