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輕輕掙脫，掩飾性地整理衣襟："徐兄也中了，乙等第七名，恭喜！"

徐子謙樂得合不攏嘴："同喜同喜！走，去喝一杯慶祝！"

兩人剛擠出人群，就被幾個衣著華貴的年輕人攔住去路。為首的身穿錦緞長袍，腰間玉佩叮當作響，一看就是富家子弟。

"你就是顏景明？"錦衣少年上下打量姜顏，語氣輕蔑，"聽說你默寫一字不差？該不會是事先得了題目吧？"

徐子謙上前一步："李公子，話可不能亂說。顏兄的才學是我們有目共睹的。"

"喲，這不是徐家的窮小子嗎？"李公子譏笑道，"怎么，攀上高枝了？"

姜顏拉住想要爭辯的徐子謙，平靜地看著對方："李公子若對我的成績有疑問，大可向學政大人提出復核。在此無端指責，不僅有失風度，更是對朝廷科舉制度的質疑。"

這番話一出，周圍看熱鬧的學子紛紛點頭。有人小聲議論："李家仗著有錢有勢，每年都要欺負寒門學子...""這顏景明倒是有膽識..."

李公子臉色一陣紅一陣白，突然冷笑道："好個牙尖嘴利的小子！我倒要看看，到了鄉(xiāng)試你還能不能這么囂張！"說完，帶著跟班揚長而去。

徐子謙長舒一口氣："顏兄，你惹麻煩了。這李崇義是金陵布政使的遠親，家里有錢有勢，最愛欺壓寒門學子。"

姜顏不以為意："公道自在人心。走吧，不是說去慶祝嗎？"

兩人找了家酒樓，要了個雅間。酒過三巡，徐子謙忽然壓低聲音："顏兄，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。"

"何事？"

"你與那位楚先生...真的只是遠親？"徐子謙眼中帶著探究，"我偶然看見他腰間佩戴的玉佩，那款式...像是京城御史臺的制式。"

姜顏心頭一跳，表面卻不動聲色："徐兄看錯了吧？楚先生只是個尋常商人，哪來的御史臺玉佩？"

徐子謙將信將疑，正要再問，雅間門突然被推開。楚明遠大步走入，臉色凝重："顏賢弟，家中急事，需立即啟程。"

姜顏會意，起身拱手："徐兄，抱歉，家中有變，我必須立刻回去。他日若有機會，再與徐兄把酒言歡。"

徐子謙雖然疑惑，但也知道不便多問："顏兄保重，希望鄉(xiāng)試時還能再見。"

離開酒樓，姜顏跟著楚明遠快步穿行在街巷中。

"怎么了？"她小聲問。

"有人盯上你了。"楚明遠頭也不回，"剛才酒樓外有兩個形跡可疑的人，一直在打探你的消息。"

兩人七拐八繞，確認甩掉尾巴后，回到客棧迅速收拾行裝。楚明遠遞給姜顏一套粗布衣裳："換上這個，我們趁天黑出城。"

姜顏換上衣裳，將長發(fā)重新束成普通商販的發(fā)式。臨行前，她猶豫了一下，還是提筆給徐子謙留了封簡短的信，只說家中有急事北上，望鄉(xiāng)試時再會。

夜幕降臨，兩人扮作主仆，順利通過城門檢查。走出不遠，楚明遠雇了輛馬車，一路向北疾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