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臣...需要考慮。"她謹慎地回答。

周景珩并不勉強："當然。不過..."他忽然壓低聲音，"在這之前，或許你該先解決另一個問題。"

姜顏心頭一跳："什么問題？"

"比如..."周景珩的目光落在她光潔的喉間，"如何解釋一個沒有喉結的狀元？"

姜顏如墜冰窟，全身血液仿佛凝固。他知道了？什么時候知道的？會揭發(fā)她嗎？

看到她的表情，周景珩反而笑了："別緊張。若我想揭穿你，何必等到現(xiàn)在？"他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，"我很欣賞你，無論是才華還是勇氣。在這個世道，女子能有如此抱負，實在難得。"

姜顏雙腿發(fā)軟，幾乎站立不住。周景珩及時扶住她："小心。你現(xiàn)在可是萬眾矚目的新科狀元，不能失態(tài)。"

"為什么..."姜顏聲音顫抖，"為什么不揭穿我？"

周景珩沉思片刻，輕聲道："或許因為...我也厭倦了這個世道對女子的束縛。又或許..."他深深看了姜顏一眼，"我單純想看看，你能走多遠。"

遠處傳來腳步聲，周景珩立刻恢復皇子威儀，后退一步："顏狀元醉了，來人，送他回府休息。"

太監(jiān)聞聲而來，攙扶著魂不守舍的姜顏離開瓊林苑。臨走前，她回頭望了一眼，只見周景珩仍站在海棠樹下，月光為他鍍上一層銀邊，恍若夢中人。

回到小院，姜顏癱坐在床上，腦中回放著周景珩的話。他知道她的秘密，卻沒有揭穿，反而表示欣賞...這意味著什么？是福是禍？

窗外，一輪明月高懸。姜顏想起離家那晚，也是這樣的月色。短短一年，她從逃婚的閨秀變成了新科狀元，還卷入皇室爭斗...前路漫漫，吉兇未卜。

但有一點她很確定——游戲，才剛剛開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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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欞，在翰林院修撰廳的青磚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。姜顏端坐在自己的書案前，小心翼翼地整理著剛領到的官服和烏紗帽。

成為狀元已經半月有余，她仍時常在夢中驚醒，生怕身份敗露。特別是瓊林宴那晚，周景珩的話言猶在耳——"如何解釋一個沒有喉結的狀元？"

"顏修撰，這是今日要校對的《太宗實錄》第三卷。"一位年長的翰林學士將厚厚一摞書冊放在她案頭，打斷了她的思緒。

姜顏連忙起身行禮："多謝李學士。"

李學士捋了捋花白的胡須，笑瞇瞇地說："顏狀元年輕有為，深得皇上賞識。好好干，前途無量啊。"

姜顏謙遜地低下頭，眼角余光卻瞥見角落里幾個同僚投來嫉妒的目光。她心知肚明，自己這個狀元在翰林院并不受歡迎——太年輕，太得寵，又出身"寒門"。

待李學士走遠，姜顏翻開《太宗實錄》，開始逐字校對。這是新科狀元的例行工作，枯燥卻重要。她強迫自己集中精神，但思緒總是不由自主地飄向父親——不知他現(xiàn)在是否已到瓊州？嶺南濕熱，他的腿疾可會發(fā)作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