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房中,她再也支撐不住,癱坐在地上。青黛聞聲趕來,見狀大驚:"小姐!您這是怎么了?"
"備筆墨。"褚玲瓏聲音嘶啞,"我要給外祖父寫信。"
青黛倒吸一口涼氣:"您要......"
"我不能坐以待斃。"褚玲瓏擦干眼淚,眼神變得決絕,"父親能為權(quán)勢害死六皇子,就能為權(quán)勢賣女求榮。我必須逃。"
然而第二天一早,褚玲瓏剛醒來,就被一群婆子團(tuán)團(tuán)圍住。褚夫人冷著臉站在床邊,手里捏著一封信——正是她昨晚寫了一半,還沒來得及送出去的信。
"不知好歹的東西!"褚夫人一巴掌扇在女兒臉上,"太子殿下看上你是你的福氣,你竟敢私通外家?"
褚玲瓏嘴角滲血,卻笑了:"母親當(dāng)年不也是被逼嫁入褚家的么?如今倒幫著父親賣女兒了?"
褚夫人臉色大變,厲聲喝道:"給我看好她!大婚之前,不許踏出房門一步!"
接下來的日子像一場噩夢。褚玲瓏被軟禁在閨房中,窗外日夜有人看守。青黛也被調(diào)走,換成了兩個冷面嬤嬤。及至大婚前夜,她才被允許沐浴更衣。
"小姐......"青黛偷偷溜進(jìn)來,眼睛腫得像桃子。
褚玲瓏木然地坐在妝臺前,任人擺布。大紅的嫁衣,金線繡的鳳凰,沉甸甸的珠冠......鏡中人美得驚人,卻像個沒有靈魂的瓷娃娃。
"我打聽到一些事。"青黛借著梳頭的機(jī)會,湊到她耳邊急聲道,"六皇子墜崖那日,尸首始終沒找到。有人說......說看到一隊(duì)黑衣人從谷底帶走了什么......"
褚玲瓏睫毛顫了顫,卻沒說話。
"還有,太子最近在秘密搜捕什么人,連禁軍都出動了......"
"夠了。"褚玲瓏輕聲打斷,"已經(jīng)不重要了。"
吉時到,喜樂喧天。褚玲瓏被攙扶著拜別父母,坐上了東宮派來的花轎。透過珠簾,她看到父親笑容滿面地站在門口,仿佛嫁女是他此生最得意的事。
花轎穿過長街,百姓們擠在路邊看熱鬧。忽然,遠(yuǎn)處傳來一陣騷動,接著是馬蹄聲——如雷的馬蹄聲,越來越近。
"怎么回事?"喜娘剛掀開轎簾,一支羽箭就釘在了她咽喉上。
尖叫聲四起。褚玲瓏扯下蓋頭,只見長街盡頭煙塵滾滾,一隊(duì)玄甲騎兵如黑色潮水般涌來。為首的男子青銅面具覆面,手中長劍寒光凜凜。
"保護(hù)太子妃!"侍衛(wèi)們拔刀迎上,卻在瞬息間被砍倒在地。
花轎被粗暴地掀翻,褚玲瓏跌出來,摔在血泊中。她抬頭,正對上那面具男子居高臨下的目光。
"褚家女?"男子的聲音透過面具傳來,冰冷刺骨。
褚玲瓏還未來得及回答,就被一把拎起,橫放在了馬背上。男子一夾馬腹,在眾目睽睽之下,擄著她絕塵而去。
身后,太子的迎親隊(duì)伍已然是一片血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