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記憶......完全覺醒了。"她的聲音變得空靈遙遠(yuǎn)，帶著天界特有的回響，"我想起了一切......包括我們?yōu)楹螘路矚v劫。"

蘇易水眉頭微蹙："什么意思？"

薛冉冉——或者說此刻已完全覺醒天帝之女沐瑤的她——伸手輕點蘇易水眉心："你也該想起來了。"

金光閃過，蘇易水渾身一震，無數(shù)畫面如潮水般涌入腦海：天界云海，神將府邸，千年一度的蟠桃盛會......以及那個改變一切的夜晚，他在天河畔遇見私自下凡游玩的天帝幼女......

"原來如此......"蘇易水踉蹌后退兩步，眼中閃過恍然，"我不是什么西山掌門，而是......"

"天界第一神將，玄璃。"薛冉冉接話，金色眼眸中流轉(zhuǎn)著復(fù)雜情緒，"因私自放我下界游玩導(dǎo)致我被魔氣所傷，被父皇罰下凡間歷劫。而我執(zhí)意相隨......"

蘇易水——現(xiàn)在或許該稱他為玄璃了——神色震動："所以靈泉之亂，盾天的陰謀，甚至沐清歌之死......"

"都是我們歷劫的一部分。"薛冉冉苦笑，"只是沒想到墮神勢力竟借此滲透人界，險些釀成大禍。"

天空中金光更盛，隱約可見天兵天將的身影。一個威嚴(yán)的聲音從云端傳來："沐瑤，玄璃，時辰已到。"

薛冉冉深吸一口氣，看向蘇易水："一旦回歸天界，凡間種種將如過眼云煙。你......還是我的蘇易水嗎？"

蘇易水沒有立即回答，而是從懷中取出一物——那是一截干枯的樹枝，正是轉(zhuǎn)生樹的殘枝。

"無論天上人間，無論前世今生。"他將樹枝遞給她，"我永遠(yuǎn)都是那個愿為你赴湯蹈火的人。"

薛冉冉眼中金光微顫，接過樹枝緊緊攥在手心。就在此時，天空中的金光突然變得刺目，將兩人完全籠罩。一陣天旋地轉(zhuǎn)后，西山巔已空無一人，唯有轉(zhuǎn)生樹的新芽在晨風(fēng)中輕輕搖曳。

——·——

天界，云霄殿。

薛冉冉睜開眼，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站在一片浩瀚云海之上。腳下是晶瑩剔透的琉璃地面，倒映著無數(shù)星辰。四周仙樂飄飄，瑞氣千條。她身上不再是西山派的素白長袍，而是一襲流云般的金色長裙，眉心一枚鳳羽印記熠熠生輝。

"沐瑤，你可知罪？"

大殿盡頭，九重臺階之上的寶座中，坐著一位金冠玉帶的中年男子。他面容威嚴(yán)，雙目如電，周身環(huán)繞著九條金龍?zhí)撚啊翘旖缰?，天帝沐堯?/p>

薛冉冉——現(xiàn)在該稱她為沐瑤了——緩緩跪拜："女兒知罪。擅自干涉人界秩序，甘愿受罰。"

"不僅如此。"天帝聲音冷峻，"你為救玄璃，動用天界禁術(shù)'逆命訣'，擾亂生死輪回。按律當(dāng)削去仙骨，打入輪回。"

殿中眾神嘩然。一位白須老仙上前勸道："陛下，公主也是救人心切，且最終化解了靈泉之危，功過相抵啊！"

天帝不語，目光轉(zhuǎn)向站在沐瑤身旁的男子。此時的蘇易水已恢復(fù)玄璃神將的裝束——銀甲白袍，腰懸古劍，黑發(fā)以玉冠束起，面容比凡間時更加俊美凌厲，只是看向沐瑤的眼神依舊溫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