書房里,宗政明珠獨(dú)自坐在窗前,望著院中積雪出神。桌上攤著幾份公文,都是關(guān)于他案子的調(diào)查進(jìn)展——情況很不樂觀。
雖然主要罪責(zé)在趙尚書,但他作為女婿和同僚,難逃連帶之責(zé)。最輕的處罰也是貶官外放,嚴(yán)重的話甚至可能流放邊疆。
一陣?yán)滹L(fēng)吹來,他不由得打了個寒顫。前世的記憶突然浮現(xiàn)——也是一個這樣的雪天,傅淳鴛親手為他披上狐裘,又塞給他一個暖手爐...
"大人。"老仆在門外輕聲喚道,"夫人...趙氏回娘家了,帶走了不少東西。"
宗政明珠冷笑一聲:"隨她去。"
趙如嫣的離去在意料之中。趙家倒臺,他這個女婿已經(jīng)失去了利用價(jià)值。政治聯(lián)姻就是如此現(xiàn)實(shí),有利則合,無利則分。
老仆猶豫了一下:"還有...傅家那邊傳來消息,傅大人被任命為靈州刺史,不日將離京赴任。傅家小姐...似乎也要一同前往。"
宗政明珠猛地站起身:"什么時(shí)候的事?"
"今早剛下的旨意。聽說傅小姐與謝公子的婚期也因此提前了,就在三日后..."
靈州!那是西北邊陲的苦寒之地,距離京城千里之遙。一旦傅淳鴛離開,今生恐怕再難相見。
"備馬。"宗政明珠突然說道。
"大人,外頭雪大..."
"我說備馬!"
老仆不敢再多言,匆匆去準(zhǔn)備。宗政明珠從書架暗格中取出一個小木盒,里面珍藏著前世傅淳鴛寫給他的所有情書。那些娟秀的字跡,字里行間流露出的深情,是他今生再也得不到的珍寶。
他撫摸著那些已經(jīng)泛黃的信紙,心如刀割。前世他們白首偕老,今生卻要天各一方...
雪越下越大,宗政明珠騎馬穿過寂靜的街道,來到傅府附近。府門前人來人往,顯然在為搬遷做準(zhǔn)備。他不敢靠得太近,只在不遠(yuǎn)處的茶樓二樓找了個靠窗的位置,默默注視著傅府的大門。
不知過了多久,傅淳鴛終于出現(xiàn)在門口。她穿著一件淡青色的斗篷,發(fā)間只簪一支白玉簪,素雅中透著高貴。謝景行陪在她身側(cè),兩人似乎在商量什么,神情認(rèn)真而默契。
看著他們自然而親密的互動,宗政明珠胸口一陣悶痛。曾幾何時(shí),他才是站在她身邊的那個人...
傅淳鴛突然抬頭,目光掃過茶樓方向。宗政明珠下意識地躲到窗后,心跳如鼓。等他再探頭看時(shí),傅淳鴛和謝景行已經(jīng)上了馬車,緩緩駛離。
"客官,還要添茶嗎?"伙計(jì)過來問道。
宗政明珠搖搖頭,放下一塊碎銀子,起身離開。
雪中的京城銀裝素裹,美得如同一幅水墨畫。宗政明珠牽著馬,漫無目的地走著,不知不覺來到了他們前世常去的那個小湖畔。湖面已經(jīng)結(jié)了一層薄冰,雪花落在上面,轉(zhuǎn)瞬即逝。
前世,他們曾在這里賞雪吟詩;他曾在這里為她描眉畫鬢;他們曾在這里約定來世還要在一起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