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念慈。"楊鐵心敲門進(jìn)來,面色凝重,"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?"
"義父,我們只是..."
"他是金國小王爺!"楊鐵心壓低聲音,"他的養(yǎng)父完顏洪烈,就是當(dāng)年血洗牛家村的元兇!"
穆念慈如遭雷擊:"什么?"
"這些年我多方查證,當(dāng)年帶兵屠村的,正是完顏洪烈。"楊鐵心眼中燃起仇恨的火焰,"而他收養(yǎng)完顏康,不過是為了向大宋炫耀——看,你們宋人的孩子,如今是我金國的世子!"
穆念慈渾身發(fā)抖:"那...完顏康他知道嗎?"
"這重要嗎?"楊鐵心冷笑,"他錦衣玉食十八年,早就是金國的一條好狗!"
穆念慈想起完顏康月下的傾訴,想起他說"王府像個精致的籠子",心中五味雜陳。他真的全然不知情嗎?還是...
"收拾東西,我們即刻啟程。"楊鐵心決然道。
"現(xiàn)在?深更半夜..."
"正是要趁夜離開。"楊鐵心已開始收拾行裝,"那完顏康既找到這里,難保不會另生事端。"
一炷香后,馬車悄悄駛離客棧,消失在茫茫夜色中。穆念慈回頭望去,只見一輪孤月高懸,清冷地照著空蕩蕩的院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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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府惜弱院,完顏康跪坐在母親面前,神色黯然。
"康兒,你今夜去哪了?"包惜弱輕撫兒子肩頭,"袍子都沾了泥。"
完顏康勉強一笑:"出去散了散心。"
包惜弱嘆了口氣:"是為了那個叫穆念慈的姑娘吧?"
完顏康猛地抬頭:"母親怎么知道?"
"你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,有什么看不出的?"包惜弱眼中泛起淚光,"當(dāng)年我與你...與楊鐵心..."
"母親!"完顏康抓住她的手,"您與楊大叔,究竟是什么關(guān)系?"
包惜弱顫抖著嘴唇,良久才道:"舊事不堪提。只是康兒,聽娘一句勸,有些人,注定是有緣無分..."
"若我偏要爭這緣分呢?"完顏康眼中閃過一絲倔強。
包惜弱凝視兒子良久,忽然從頸間取下一枚玉佩:"這玉佩本是一對,另一枚...在楊鐵心那里。若你執(zhí)意要尋那穆姑娘,或許這能幫上你。"
完顏康接過玉佩,只見上面刻著"弱水三千"四字,玉質(zhì)溫潤,顯是常年貼身佩戴。
"母親..."
"去吧。"包惜弱拭去眼角淚水,"別學(xué)娘,抱憾終身。"
完顏康重重磕了個頭,起身離去。走到院門口,卻聽母親幽幽道:"康兒,無論發(fā)生什么,記住,你永遠(yuǎn)是娘的好孩子..."
這話聽著莫名像訣別,完顏康心頭一緊,回頭望去,只見母親單薄的身影立在月光下,如一縷隨時會消散的幽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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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日后,青峰峽官道上,一隊黑衣人悄無聲息地跟在楊鐵心馬車后方。
"統(tǒng)領(lǐng),何時動手?"一個蒙面人低聲問。
為首的黑衣人冷笑:"等過了最險處。王爺有令,那楊鐵心必須死,女的...隨你們處置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