竇昭抿了口茶："推了便是。"

"恐怕沒那么簡單。"宋墨搖頭，"我查到王夫人與魏夫人私下有約，若你拒婚，魏家便要告竇家悔婚，損你名聲。"

竇昭握杯的手一緊。前世就是這樣，她被逼得走投無路，只得嫁入魏家。

"宋公子有何高見？"

宋墨從袖中取出一疊票據(jù)："魏家欠慶王府的借據(jù)，連本帶利五千兩。慶王府近日急需用錢，若有人出價收購..."

竇昭眼前一亮："我買下這些借據(jù)，就能拿捏魏家？"

"不僅如此。"宋墨眼中閃過一絲鋒芒，"慶王與家父過從甚密，這些借據(jù)上有些...有趣的內(nèi)容。若魏家不識相，大可公之于眾。"

竇昭接過借據(jù)細看，心中了然。原來魏家不僅是慶王的錢袋子，還幫著做了不少見不得人的勾當。這些把柄在手，魏家哪還敢囂張？

"宋公子想要什么回報？"她直截了當?shù)貑枴?/p>

宋墨唇角微勾："竇小姐爽快。我需要真定府的幾條商路，運送些...特殊貨物。"

"定國公府的人？"竇昭敏銳地問。

宋墨目光一凝："竇小姐果然聰慧。不錯，蔣家還有幾個子弟流落在外，需秘密送往南邊。"

竇昭沉思片刻。這是掉腦袋的事，但想到前世定國公府滿門忠烈卻含冤而死，她心中一熱。

"好，我答應(yīng)你。但有個條件。"

"請講。"

"我要王映雪放印子錢、勾結(jié)滄州幫的證據(jù)。"竇昭眼中閃過一絲恨意，"這些年她害我不淺，是時候清算了。"

宋墨輕笑："巧了，我正好有些線索。"他從座位下取出一個錦盒，"這里有王夫人與滄州幫往來的賬本副本，足夠她喝一壺的。"

兩人相視一笑，各取所需。

馬車緩緩駛回城中，分別在即，宋墨忽然道："竇小姐，你我合作愉快。不知可否更進一步？"

竇昭警覺地看著他："什么意思？"

"我未婚，你未嫁。"宋墨語氣平靜，仿佛在談?wù)撎鞖猓?與其各自為戰(zhàn)，不如聯(lián)手。英國公府的門第，應(yīng)當配得上竇閣老的孫女。"

竇昭愕然。她想過無數(shù)種可能，唯獨沒料到宋墨會提出婚約。

"宋公子說笑了。我們不過兩面之緣..."

"三面。"宋墨糾正她，"五年前京城花會上，我曾見過竇小姐一面。當時你作《詠梅》詩，技驚四座。"

竇昭完全不記得這回事。前世她此時正被王映雪打壓，哪有心思參加什么花會？

"婚姻大事，豈能兒戲？"她勉強道。

宋墨目光深邃："正因不是兒戲，我才提議。竇小姐需要擺脫家中桎梏，我需要一個聰慧的內(nèi)助查清家變真相。各取所需，豈不兩全？"

竇昭心跳加速。與宋墨成親？前世害她家破人亡的仇人？可這一世的宋墨似乎有所不同...至少他冒險救蔣家遺孤的舉動，就與前世傳聞大相徑庭。

"容我考慮。"她最終道。

宋墨也不勉強，遞給她一塊玉牌："想通了，派人持此物到京中'墨韻齋'傳信。"

竇昭接過玉牌，入手溫潤。她不知道，這塊玉牌將把她帶入怎樣的漩渦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