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深了,嚴律勸竇昭去休息,她斷然拒絕:"我來守著他。你去查查今日宴席上都有誰靠近過世子的飲食。"
屋內(nèi)重歸寂靜,只有燈花偶爾爆開的輕響。竇昭坐在床邊,目不轉(zhuǎn)睛地盯著宋墨的臉,生怕錯過任何一絲變化。
不知過了多久,宋墨突然劇烈咳嗽起來,一口黑血噴出。竇昭急忙扶起他,輕拍后背。咳血過后,他的呼吸似乎順暢了些。
"水..."宋墨微弱地呢喃。
竇昭趕緊端來溫水,小心喂他喝了幾口。宋墨勉強睜開眼,目光渙散了片刻,才聚焦到竇昭臉上。
"你...來了..."他聲音嘶啞得幾乎聽不清。
"別說話,保存體力。"竇昭輕聲道,"藥已經(jīng)服下了,你會沒事的。"
宋墨微微搖頭,艱難地抬手抓住她的衣袖:"聽我說...父親和遼王...下月十五...起事..."
竇昭心頭大震:"他們要謀反?"
宋墨點頭,又一陣咳嗽:"書房...多寶閣...玉佩..."話未說完,他又昏了過去。
竇昭急探他脈搏,發(fā)現(xiàn)比之前強勁了些,這才略松一口氣。但宋墨透露的信息讓她心驚肉跳——遼王與宋宜春竟計劃下月十五謀反!今天這毒,恐怕是為了除掉宋墨這個絆腳石。
天邊泛起魚肚白時,宋墨開始發(fā)高燒,渾身滾燙。竇昭不停地用冷水浸濕帕子為他敷額,但收效甚微。
"昭昭..."高燒中的宋墨突然囈語,喚著竇昭的小名,"別去...危險..."
竇昭心頭一顫。她從未告訴過宋墨這個小名,只有母親在世時這樣叫過她...
"我在這里,沒事的。"她握住宋墨滾燙的手,輕聲回應(yīng)。
"昭昭......對不起......"宋墨在昏迷中繼續(xù)呢喃,"不該瞞你......其實我......"
話未說完,他又陷入昏沉。竇昭心如擂鼓,不知宋墨要說什么。是繼續(xù)隱瞞了什么秘密?還是......
正午時分,宋墨的燒終于退了些。竇昭剛想松口氣,嚴律匆匆進來:"夫人,英國公往這邊來了!"
竇昭心頭一緊。宋宜春此時過來,絕非好事!
"攔住他,就說世子病重,怕過了病氣。"
嚴律剛出門,就聽見宋宜春冰冷的聲音:"滾開!本公要看自己兒子,誰敢阻攔?"
腳步聲越來越近,竇昭急中生智,迅速脫下外衫,只著中衣躺到宋墨身邊,拉過被子蓋住兩人,裝作照顧丈夫的妻子疲憊睡著的模樣。
門被猛地推開,宋宜春大步走入??吹酱采?相擁而眠"的兩人,他明顯一怔。
"成何體統(tǒng)!"他厲聲喝道。
竇昭"驚醒",故作慌亂地起身行禮:"公爹恕罪,媳婦照顧世子一夜,不慎睡著了......"
宋宜春冷哼一聲,走到床前審視宋墨:"聽說硯堂病了?"
"回公爹,世子昨夜突發(fā)高熱,現(xiàn)在剛退了些。"竇昭低頭應(yīng)答,心跳如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