定國公府的桃花開了又謝,轉(zhuǎn)眼間,竇昭與宋墨已成親半年有余。
這日清晨,竇昭正在花廳聽管事們回話,春蘭匆匆進來:"夫人,宮里來人了,說皇上急召國公爺入宮議事。"
竇昭眉頭微蹙:"國公爺昨夜幾時回來的?"
"子時過半。"春蘭壓低聲音,"回來后又去了書房,燈亮到天明。"
竇昭心中一嘆。自宋墨襲爵以來,朝中事務(wù)繁雜,他常常忙到深夜。雖勸過多次,但宋墨性子倔,認定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回。
"去告訴國公爺宮中來人了,再讓廚房備碗?yún)?竇昭吩咐完,又對管事們道,"今日先到這里,余下的事下午再議。"
管事們退下后,竇昭徑直去了書房。推門而入,只見宋墨伏在案上,手中還握著一卷公文,竟這樣睡著了。晨光透過窗欞,為他俊美的側(cè)臉鍍上一層金邊,長睫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陰影,嘴角卻仍緊繃著,連睡夢中都不曾放松。
竇昭輕手輕腳走近,發(fā)現(xiàn)他案上攤開的是蔣氏一案的卷宗——這半年來,宋墨一直在追查母親死亡的真相。
"硯堂。"她輕喚,手指輕輕撫過他的發(fā)絲,"該起了,皇上召見。"
宋墨猛然驚醒,條件反射地去摸腰間佩劍,看清是竇昭才放松下來:"什么時辰了?"
"辰時三刻。"竇昭將參湯遞給他,"你又是一夜未眠。"
宋墨一飲而盡,揉了揉太陽穴:"查些舊事,忘了時間。"他起身整了整衣袍,"皇上何事召見?"
竇昭搖頭:"來人沒說。"她幫他理了理衣領(lǐng),"今日早些回來,我讓廚房準備了你愛吃的鰣魚。"
宋墨在她唇上輕啄一下:"盡量。"
送走宋墨,竇昭回到書房,收拾他留下的卷宗。其中一頁紙上寫著幾個名字,都被朱筆圈出:廣恩伯、遼王、王映雪......還有一個陌生的名字:"黎窕娘"。
"這是誰......"竇昭喃喃自語。她隱約記得宋墨提過,宋翰的生母叫這個名字,但為何會與母親的死有關(guān)?
正思索間,素絹匆匆進來:"夫人,竇安在側(cè)門等您,說是有要事。"
竇安是竇昭從竇家?guī)淼男母?,如今負責打理她的嫁妝產(chǎn)業(yè)。竇昭立刻去了側(cè)門小廳。
"夫人,"竇安行禮后低聲道,"城南綢緞莊的賬目有問題。上月進貨的云錦,賬上記了五十匹,實際只到了三十匹。"
竇昭挑眉:"差額去了哪?"
"說是染壞了,但小人去染坊查過,根本沒收到這批貨。"竇安從懷中取出一張單子,"更奇怪的是,收貨簽字的是府里的周管事。"
"周管事?"竇昭回憶了一下,"他不是負責外院采買的嗎?怎么插手到我的鋪子里去了?"
竇安搖頭:"小人暗中查訪,發(fā)現(xiàn)周管事最近出手闊綽,還在城西買了處小院。"
竇昭眼中閃過一絲銳利:"繼續(xù)查,但要小心,別打草驚蛇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