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幕：蠱禍慈寧

太后的九鳳冠砸在慈寧宮白玉磚上時，十二顆東珠迸濺出三尺遠(yuǎn)，其中一顆滾到我腳邊，球面映出她扭曲的面容——左耳正爬出半只熒綠色蠱蟲，背甲上“永昌三十七年”的字樣隨著蠕動明滅不定。

“葉瀾，你敢！”她染著丹蔻的手指向我，腕間狼頭玉佩裂成兩半，“哀家是你親姑母，柳如眉的親姐姐！”

我攥緊北狄銀針，針尖抵住她太陽穴：“所以您當(dāng)年才會眼睜睜看著親妹妹被剜去四肢，做成供人觀賞的人彘？”銀針劃破她鬢角，血珠滴在蠱蟲身上，竟讓背甲浮現(xiàn)出新的字跡——“端淑長公主印”。

太后突然發(fā)出尖笑，金簪從發(fā)髻滑落：“柳如眉若肯乖乖當(dāng)北狄的棋子，何至于此？她非要生下那三個孽種，壞了北狄與中原的‘雙狼契約’！”她猛然撲向案幾上的鶴頂紅，發(fā)間金粉簌簌而落，“哀家寧死，也不當(dāng)王庭的牽線木偶！”

裴琰之的繡春刀及時挑飛瓷瓶，刀背映出密道入口的狼頭機(jī)關(guān)：“姑母忘了？北狄‘七星噬主蠱’一旦認(rèn)主，您就算死了，蠱蟲也會啃食您的魂魄?！彼紫律?，用銀筷夾起琉璃盞中的蠱蟲，蟲腹竟隱約透出“端淑”二字，“當(dāng)年您將柳姨娘的三皇子抽去脊梁骨，就是為了煉這續(xù)命的蠱吧？”

太醫(yī)正剖開蠱蟲腹腔，半枚玉訣“當(dāng)啷”落地，斷口處的齒痕與世子咽喉的金簪完全吻合。我翻開暗格中搜出的十二封血書，每封都用北狄文寫著先帝的病情記錄，落款處的狼頭印泥里，混著幾根銀白色發(fā)絲——與太后鬢角的銀絲分毫不差。

“永昌十七年冬，先帝偶感風(fēng)寒，姑母便在藥里下了‘牽機(jī)蝕心蠱’?！迸徵穆曇粝窠吮牡度校澳屃缑柬斪?，不過是怕先帝發(fā)現(xiàn)，您才是北狄安插在宮中的‘影子皇后’?！?/p>

太后突然劇烈抽搐，七竅滲出黑血，卻仍瞪著我：“你以為自己干凈？你娘替柳如眉而死時，你才滿月，尚宮局的陳嬤嬤……”話未說完，蠱蟲突然爆體，綠色汁液濺在血書上，顯露出新的字跡：“三皇子名諱，藏于冰窟?！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