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原皇宮的盛夏午后，暖閣內的星軌藤因星核鑰的持續(xù)共鳴，葉片舒展得如翡翠般透亮，葉脈間的星軌文在日光下流轉，將案上攤開的“沉淵航圖”映照得愈發(fā)清晰。林昭儀正用羊毫筆在航圖邊緣批注，筆尖沾著星核晶粉末調的朱砂，“祖父的手記說沉星淵的地脈呈‘螺旋狀’，”她指著圖中漩渦狀的標記，“航船需按‘左旋三圈，右旋兩圈’的古法航線行駛，才能避開最湍急的暗流，這與商隊慣常走的直線航道截然不同?！?/p>

蘇嬪妃捧著個黃銅羅盤走進來，盤底刻著商隊新測的沉星淵洋流圖，“老向導說這是用‘測深錘’反復丈量得出的，”她將羅盤疊在航圖上，洋流箭頭與林昭儀標注的螺旋軌跡有明顯偏差，“實際暗流比古籍記載的更復雜，左旋右旋之說太過教條，依我看，該讓熟悉海況的舵手隨機應變?！?/p>

林昭儀翻開手記的“旋淵篇”，其中夾著張泛黃的海況表，記錄著百年前的潮汐規(guī)律，“祖父當年隨先帝的船隊勘察過沉星淵外圍，”她用朱砂筆圈出海況表上的日期，“這些日子的潮汐與咱們出發(fā)的時辰吻合，螺旋航線能借潮汐之力省三成力氣，商隊的直線航道看似快捷，實則會逆著暗流走，更費力氣。”

蘇嬪妃從商隊的貨箱里取出個鯨骨制成的“測深儀”，刻度精確到寸，“我讓人按老向導的法子改良了這儀器，”她轉動儀盤，指針立刻指向航圖上的一處暗礁，“能實時顯示水深與暗流強度，比百年前的海況表更可靠。林姐姐若堅持古法，不妨讓航船在螺旋航線與直線航道間走‘之字路’，兼顧兩者的優(yōu)勢?！?/p>

兩人正為航線之爭僵持，皇后帶著周太傅進來，周太傅手里捧著塊從沉星淵海域打撈的黑石，石面的星軌紋與星核鑰的光芒相觸時，竟浮現出半個人形輪廓——與之前異息本源轉化出的影子有幾分相似，“這是‘淵息石’，”皇后將黑石放在航圖中央，“司天監(jiān)檢測到它的脈息與九星連珠時的星象共鳴，看來沉星淵的異動確實與三年后的天文現象有關?！?/p>

林昭儀翻到手記的“星象篇”，其中一頁畫著九星連珠的示意圖，圖旁注著“珠聯之時，淵門大開”，“祖父說這是沉星淵的‘地脈之門’開啟的征兆，”她指著圖中最亮的一顆星，“此星對應‘未知域’，門開時或許能窺見星軌之外的世界，只是古籍沒說這是吉是兇?！?/p>

蘇嬪妃讓人傳來商隊的占星師，占星師捧著新繪的星圖，“小的夜觀天象，發(fā)現九星連珠的軌跡與航圖的螺旋航線能重合，”他用銀針刺破指尖，將血滴在星圖上，血珠竟順著軌跡流動，“這說明航線本身就是‘應星軌’的，林姑娘的古法與商隊的經驗或許本就同源，只是表述不同?！?/p>

皇后看著兩人仍有芥蒂的神色，輕聲道：“不如分兩隊探路，林昭儀帶一隊按螺旋航線走，持祖父的海況表；蘇嬪妃帶一隊按直線航道行，攜測深儀，兩隊保持三里距離，用星核鑰的共鳴互相呼應。”周太傅補充道：“《星軌秘錄》說‘殊途同歸，皆為淵途’，兩種航線或許能從不同角度揭示沉星淵的秘密?！?/p>

林昭儀雖認可皇后的方案，卻堅持“螺旋隊”需攜帶四族的“鎮(zhèn)淵信物”——中原的青銅鼎、北狄的狼首旗、西域的香料爐、西荒的熒石燈，“祖父說這些信物能安撫沉星淵的地脈靈，”她將信物清單遞給皇后，“尤其青銅鼎，需用歸墟井水浸泡三日，才能激活鼎內的星軌文?！?/p>

蘇嬪妃則認為鎮(zhèn)淵信物太過笨重，“商隊的人說沉星淵的船艙空間有限，”她從貨箱里取出四枚小巧的“淵息符”，符上用星核晶粉末畫著簡化的信物紋樣，“這符攜帶方便，威力卻不輸實物，老巫說用長公主的純脈血點染后，效果更勝一籌。”

小長公主戴著引脈玉跑來，玉面的紅光剛觸到淵息符，符上的紋樣便亮起，與暖閣的星軌藤產生共鳴，“母后跟我說，這些符要貼身帶著，”她將符分發(fā)給眾人，“鼎太重了，還是帶符吧，我用玉給它們‘開光’，一樣能鎮(zhèn)住地脈。”

太后在宮女的攙扶下走進來，手里捏著串用星核鑰碎片穿成的手鏈，“這是哀家讓工匠做的‘護淵鏈’，”她將手鏈戴在小長公主腕上，“鏈上的碎片能感應異息本源的動向，若靠近人形輪廓，碎片會發(fā)熱，你們在淵底務必留意?！敝芴悼粗宙?，突然道：“《星軌秘錄》的殘頁說那輪廓是‘平衡之靈’，非善非惡，需用純脈與星核原晶的氣息共同溝通，才能知曉其目的?！?/p>

午后，林昭儀在整理禁海派的殘余卷宗時，發(fā)現一本加密的《禁海策》，其中一頁提到“沉星淵有‘回魂陣’，能召已故脈守之靈”，“祖父的手記里提過這陣法！”她激動地解密文字，“說陣眼需用四族脈守的遺物激活，咱們帶的鎮(zhèn)淵信物里，青銅鼎正是中原初代脈守的遺物，或許能派上用場。”

蘇嬪妃的商隊也傳來消息，臥底在清理禁海派據點時，找到一張與沉星淵相關的“異息圖譜”，圖上標注著異息本源轉化的不同階段，最終階段正是人形輪廓，“老巫說這輪廓是異息‘習得共生’的表現，”蘇嬪妃指著圖譜的終點，“若能引導它徹底轉化，或許能成為對抗未來危機（九星連珠）的助力?！?/p>

兩人的爭執(zhí)在新發(fā)現中漸漸緩和——林昭儀同意攜帶淵息符作為信物的補充，蘇嬪妃也認可在螺旋航線的關鍵節(jié)點擺放鎮(zhèn)淵信物。暖閣外，尚衣局的繡娘們正趕制“淵息袍”，袍角繡著螺旋航線與直線航道的結合體，既含古法意，又納新途思。

皇后讓人將最終的出行方案謄寫在明黃卷軸上，“林昭儀率‘古法隊’乘‘星軌號’，攜航圖、鎮(zhèn)淵信物、古籍；蘇嬪妃率‘新途隊’乘‘共生號’，帶測深儀、淵息符、商隊物資；小長公主居中協(xié)調，兩隊每日午時用星核鑰共鳴互通消息?！彼D了頓，目光掃過殿內眾人，“禁海派雖除，但沉星淵的未知仍多，你們需記住，分歧是為了更好的共生，而非彼此傾軋?！?/p>

暮色降臨時，周太傅捧著新解讀的星象報告進來，報告說九星連珠的軌跡與沉星淵的地脈門形成“共振角”，“屆時不僅會有未知域的影像，”他指著報告上的星軌參數，“地脈門還會短暫連通其他星軌碎片的世界，那些世界的異息或許與咱們的不同，需提前準備應對之法?！?/p>

林昭儀翻出祖父手記的最后一卷，里面竟夾著張從未見過的“星軌碎片圖”，圖上的碎片分布遠超已知的四族疆域，“祖父說這些碎片是‘失落的共生體’，”她指著最邊緣的一塊，“這塊碎片的星軌文與沉星淵的回魂陣紋相似，或許那里的脈守也曾與異息共處。”

蘇嬪妃讓人取來商隊的“萬國圖”，將星軌碎片圖與地圖重疊，發(fā)現最邊緣的碎片正好對應航海日志中記載的“迷霧島”，“老向導說迷霧島的居民能用異息織布，”她在圖上標記，“看來祖父的記載不假，這些失落的碎片或許藏著應對九星連珠的關鍵?！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