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午六點,太陽漸漸沉沒于海平面,時代廣場的鐘敲了六下,一如既往的寧靜,
" 看!有人要跳海!"
聽到這句話,圍欄邊突然圍了一群人起著哄,大壩上突出的石柱上站著一個人。寬大的白色襯衣襯得他更加的瘦弱,微微偏長的頭發(fā)搭在肩頭,一雙好看的眼睛里面似乎已經(jīng)沒了光。
‘‘哎,聽說那個人從小克父母,才幾歲父母就死了!’’
‘‘還叫什么沈云歸,這名字不吉利,看!父母都歸天了!’’
"還長這么好看,就是個禍星!老話說的好,紅顏禍水又薄命!"
…………
‘‘唉,大家離他遠一點!這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東西!萬一大家自己染上晦氣就得不償失了!’’僅僅一個人的提議,所有圍觀者全都自覺的往后退了一步,議論聲此起彼伏。終于把管交通的交警給引了過來,但他也只是疏散疏散了人群,對于那個要跳海的沈云歸,他們也只是靜靜的當起了旁觀者。
僵持下,一個聲音打破了寂靜:‘‘長官,你不救人嗎?’’
說話的人叫陸江緒,本市重點高中高材生,但因為一些原因,早早退了學。
雖然只是高中生,但個子已經(jīng)幾乎超過了人群大半。1米86的身高,鼻梁上架著一個黑色細框眼鏡,正好與他的身份符合一一一個思維緊密的理科生。
‘‘小緒,別怪大娘沒提醒你,那個禍害你救什么?’’
聽見隔壁張大娘的回答,其他人也附和道:‘‘就是就是……’’
陸江緒的家庭很復雜:他有個弟弟,叫陸江遠。被母親陳思穎視為一生的榮耀,可惜英年早逝。在中考完的不久,陸江遠坐上飛機正要出國游玩,結(jié)果卻死于航班失事。一生要強的母親從此瘋了,父親身在國外,沒法照顧母親,母親在瘋?cè)嗽豪锩刻煲淳褪菍χ掌敌?,要么就是打電話罵那個什么都沒做,還要背黑鍋的哥哥陸江緒。所以鄰居們都挺關(guān)心他的遭遇。
陸江緒并沒有理會他們,自顧自的走上前,向沈云歸伸出了手。
夕陽是血紅血紅的,它不再均勻的灑滿天空,而是放射狀的,一塊又一塊的把天空填滿,只留下那么一點點空白。
大壩上的人轉(zhuǎn)了個頭,好看的側(cè)臉出現(xiàn)在眼前,他很明顯驚訝了一下,也許是聽慣了那些人指責,突然得到別人關(guān)心的感覺,讓他有點不太適應。
‘‘我?guī)慊丶摇?/p>
回家……
這個字眼不知能觸動多少人的心靈,沈云歸身體明顯顫抖了一下,晶瑩的液體從眼角滾落,被夕陽照耀,那滴眼淚里便有了整個天空。
‘‘嗯……”
他被陸江續(xù)扶了下來。一抬頭……便看見了……躲得遠遠的人群。
剛邁出一步,剛剛還熱鬧的街道,一下子冷清了不少,連警察也默默回到警車走了,但沈云歸仍面色清冷,似乎早已習慣。
天邊的白色愈發(fā)明顯,有一束金黃色護住了白色,使它不再縮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