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紅的夕陽倒映在水面上,像是丑惡的人心,倒映在了世俗的眼光上。謠言聽一人之詞,便傳出了十里八鄉(xiāng)。那些辯解的話語,也成了反咬一口的證據(jù)。
“你是重高的?”陸江緒走在路上,忽地開口問了一句。
“藝術生”沈云歸的眼神透著一絲冷淡,那雙眸子仿佛籠罩著一層薄霧,與他一襲潔凈的白衣相得益彰。然而,這抹清冷氣質卻讓他看起來全然不似尋常人印象中的藝術生,反倒像一幅遺世獨立的畫卷,靜謐中帶著難以靠近的距離感。
‘‘為何退學?’’
"被逼無奈?!彼p輕撩起那稍顯凌亂的發(fā)絲,偏長的頭發(fā)順勢滑過指尖,眼神在一瞬間變得深邃,仿佛映入了天邊漸沉的夕陽,染上一抹無可奈何的暗色。沒錢。這兩個字從唇間吐出,像是壓抑了許久的嘆息,又帶著些許自嘲的味道,在空氣中彌散開來。
陸江緒摸著囗袋里的鑰匙,嘩啦啦的響著:‘‘我也是……’’
沈云歸抬了頭,仔細看著陸江緒。陸江緒個頭高,才十七歲就一米八五朝上,好看的下顎線就被沈云歸盡收眼底:‘‘你是理科生吧?!?/p>
陸江緒雖滿心疑惑,卻仍微微點了點頭,聲音低沉地問道:“你是如何得知的?”那語氣中帶著幾分探尋與不易察覺的驚訝。
沈云歸不再看他,而是看向了前方的路一一路很短,一下就看到了頭:‘‘月考放榜,我也去看過,年級第一……不錯。’’隨后頓了頓,‘‘你有弟弟嗎?’’
陸江緒將事實掩藏在心底,編織著溫柔的謊言:“我沒有弟弟,你能當我的弟弟嗎?”他的聲音低沉而柔和,仿佛帶著某種難以言喻的期待與隱痛。那話語如同一片薄霧,遮掩了真實。
突然停住了腳步,碩大的太陽沉沒于海平面,正好在沈云歸瘦弱的身體后落下,沈云歸抬起頭看了看陸江緒,深棕色的眼睛里滿是驚訝:‘‘你……你不嫌棄嗎?’’
陸江緒下意識地邁出一步,想要拉住沈云歸的手腕,可指尖剛觸碰到空氣,他的動作便頓住了。他垂下手,唇角揚起一抹溫和的笑意,聲音低沉卻帶著幾分釋然:“當然不,我們同病相憐,又怎會嫌棄彼此?”
夕陽的余暉灑下,染紅了天際,他們的背影在昏黃的光芒中顯得深沉而孤寂,仿佛承載著太多無法言說的故事。層層疊疊的云霧繚繞其間,將他們的輪廓籠罩得朦朧而又遙遠,似真似幻,恍若隔世。
‘‘我說過,我是帶你回家的……’’
吞下口水,沈云歸開了口:‘‘我一直想有個家,看來……我也是苦盡甘來了’’隨后,沈云歸向前邁了一步,拉住了陸江緒的手,‘‘哥,我想回家……’’
一直捏在手心里的鑰匙開了門,溫暖的燈光;雖然小,但又不失溫馨的家,知道低沉的聲音再次開口,沈云歸眼睛里才有了光:‘‘歡迎回家。’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