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是嗎?"相柳突然伸手,從她發(fā)梢取下一片極小的葉子——這是只有辰榮山區(qū)才生長的銀線草。"奇怪,王都附近可沒有這種植物。"
桑陌背后滲出冷汗。相柳早就看穿了!他在試探她,看她會不會說實話。
"將軍明察秋毫。"她勉強笑道,"那人確實說了些奇怪的話......問我知不知道'西山老窯'。我猜可能是燒糊涂了。"
相柳盯著她看了許久,突然轉(zhuǎn)身:"收拾一下,跟我回府。今晚開始新的治療方案。"
"現(xiàn)在?"桑陌驚訝道,"可是......"
"有問題?"相柳回頭,眼神銳利如刀。
桑陌咽下到嘴邊的借口:"......沒有。我拿些藥材就走。"
相柳的別院比主府幽靜許多,庭院中央有一池活水,周圍種滿了藥草。桑陌每次來都會先看一眼那池水——那是相柳允許她接觸的唯一水域,雖然小得連腿都伸不直,但對長期離水的鮫人來說已是莫大的慰藉。
"今天試這個。"相柳遞給她一卷竹簡,"北海巫醫(yī)的方子。"
桑陌展開竹簡,上面記載著一種名為"血引術(shù)"的治療方法——以特殊體質(zhì)的血液為引,配合九種藥材,引導(dǎo)體內(nèi)毒素匯聚一處后排出。
"這......"她的手指微微發(fā)抖,"這需要施術(shù)者與患者血脈相通。"
"所以?"相柳挑眉。
"所以我們不可能成功。"桑陌放下竹簡,"除非您有鮫人血統(tǒng),或者我......"
她突然停住了。相柳的眼神變得異常銳利,讓她有種被看穿的感覺。
"或者你什么?"相柳輕聲問。
"或者我是九頭蛇后裔。"桑陌勉強笑道,"顯然兩者都不可能。"
相柳沒有繼續(xù)這個話題。他脫去外袍,露出精壯的上身,心口處的藍色紋路比上次更明顯了。"開始吧。"
桑陌配好藥,點燃特制的熏香。隨著她的歌聲,藥香在室內(nèi)彌漫。相柳閉目盤坐在榻上,呼吸逐漸平穩(wěn)。這是他們最近摸索出的方法——鮫人歌聲能緩解寒毒發(fā)作時的痛苦。
治療結(jié)束后,已是深夜。桑陌精疲力竭地靠在窗邊,望著院中的水池發(fā)呆。相柳罕見地沒有立刻趕她走,而是讓人準備了宵夜。
"吃吧。"他推過一碟點心,"別讓人說我虐待醫(yī)師。"
桑陌小口咬著點心,思緒卻飄向那個辰榮密探的話。如果鮫人族真面臨危機,她必須知道詳情。但相柳今晚的試探表明,他已經(jīng)起了疑心......
"三天后有宮宴。"相柳突然說,"你跟我一起去。"
桑陌心頭一跳——正是密約定的時間!"又是宮宴?上次差點被大祭司......"
"王命不可違。"相柳打斷她,"而且這次西炎和辰榮都會派使節(jié)來。"
桑陌握緊了茶杯。辰榮使節(jié)?難道是洪江派來的人?相柳是故意試探她嗎?
"我對政治沒興趣。"她假裝打了個哈欠,"能不去嗎?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