逆光沖刺的少年

晨光透過宿舍鐵窗，照在秦宇布滿淤青的臉上。訓練館大門緊鎖，門上貼著教務處的封條。原來昨晚的斗毆事件被惡意歪曲成「校外人員勾結(jié)球隊滋事」，校方勒令停止一切訓練活動。

「我們不能坐以待斃?！固K然翻出孤兒院的舊檔案，「當年資助我們的慈善家，恰好是教育局的顧問?！箖扇诉B夜驅(qū)車前往城郊莊園，卻在門口被保安攔住。關(guān)鍵時刻，一個熟悉的身影從豪車中走下——竟是林宇。

「我爸是這家慈善基金會的理事?！沽钟钊咏o秦宇一張通行證，「你們的比賽視頻我看了二十遍，真正的強者不該被陰謀打敗?！顾鄣组W過一絲不自然的紅暈，「還有...那天嘲諷你們的話，是我嫉妒。」

恢復訓練的第一天，球隊收到匿名快遞。打開后，是二中近三年所有比賽的戰(zhàn)術(shù)分析錄像，附帶一張字條：「小心3號球員的非常規(guī)動作。」秦宇仔細比對錄像，發(fā)現(xiàn)二中3號后衛(wèi)在比賽焦灼時，總會在底線發(fā)球時偷偷踩線。

區(qū)聯(lián)賽決賽當天，體育館座無虛席。二中開場就祭出「死亡五小」陣容，利用速度優(yōu)勢打出12:0的高潮。觀眾席上，那群西裝男子又出現(xiàn)了，他們與裁判頻繁交換眼神。當比分來到45:40時，二中3號如法炮制地底線踩線發(fā)球，裁判卻視而不見。

「暫停！」秦宇舉起手機，大屏幕同步播放出3號踩線的慢動作回放。全場嘩然，二中教練暴跳如雷。混亂中，陳默突然拽住秦宇：「當年我的球隊就是因為揭發(fā)黑哨，才...」

哨聲再次響起，比賽進入白熱化。最后30秒，雙方戰(zhàn)平。秦宇持球推進，二中球員突然集體收縮防線，將他逼到死角。千鈞一發(fā)之際，他瞥見觀眾席上蘇然舉起的礦泉水瓶——那是他們約定的暗號。

秦宇故意摔倒，皮球滾向底線。就在所有人以為出界時，李陽從替補席飛身救球，將球傳給快下的林宇。林宇高高躍起，迎著三人封蓋將球砸進籃筐！

終場哨響，比分定格在78:76。領(lǐng)獎臺上，當冠軍獎杯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時，秦宇看見那群西裝男子灰溜溜地退場。而在人群中，陳默望著獎杯，眼角泛起了淚光。

頒獎臺上的鎂光燈刺得人睜不開眼，秦宇的目光卻始終落在看臺上那幾個戴著墨鏡的男人身上。他們嘴角掛著不懷好意的笑，緩緩起身離場，皮鞋叩擊地面的聲響像極了催命符。當晚，球隊下榻的酒店就遭遇了意外——整層樓的電路突然短路，黑暗中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響，秦宇摸到床頭時，指尖觸到黏膩的液體，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漫。

“是有人故意剪斷了電線，還往我們房間潑了豬血。”蘇然舉著手電筒，光束掃過墻上用紅漆寫的“退賽”二字，“他們開始玩陰的了?！备愕氖?，第二天清晨，隊員們發(fā)現(xiàn)行李被翻得亂七八糟，比賽用鞋的鞋底全被劃破。

陳默將眾人召集到酒店會議室，投影儀亮起，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資料：“二中背后的勢力牽扯到地下博彩集團，他們在各大賽事下注操控比賽結(jié)果。我們的勝利，動了他們的蛋糕?！彼{(diào)出一張監(jiān)控截圖，畫面里，光頭男子正和西裝男在酒吧碰杯，“還記得襲擊我們的人嗎？他們還會再來?！?/p>

訓練時，場外突然圍滿了舉著標語的“球迷”，“打假球隊滾出聯(lián)賽”“靠黑幕贏球算什么本事”的口號震耳欲聾。石塊砸在鐵絲網(wǎng)的聲響中，秦宇看到人群里閃過幾張熟悉的面孔——正是那晚在巷子里襲擊他們的歹徒。

“別受干擾！”秦宇大聲喊著，卻在突破時被飛來的礦泉水瓶砸中后腦。鮮血順著臉頰流下，他抹了把臉，繼續(xù)運球：“我們越是退縮，他們就越囂張！”李陽抄起籃球砸向鬧事者，人群頓時騷動起來，保安沖進場內(nèi)維持秩序。

混亂中，一輛黑色面包車突然沖破警戒線，向球場疾馳而來。千鈞一發(fā)之際，陳默猛地推開最近的隊員，自己卻被車尾擦倒在地。救護車的鳴笛聲中，他攥著秦宇的手腕：“去...找林宇的父親...”

林氏集團頂樓，林宇的父親林正國將一疊文件推到秦宇面前：“這是二中校長和博彩集團的資金往來記錄。但你們需要一個關(guān)鍵證人——周野。他曾被迫參與打假球，手里有錄音證據(jù)。”

當秦宇在醫(yī)院找到周野時，少年正在收拾行李?！八麄兺{我，如果作證就傷害我妹妹?！敝芤暗穆曇舭l(fā)顫，“但看到你們挨打還堅持訓練的樣子...我不想再當懦夫了?！?/p>

省賽開幕式當天，周野當著所有媒體的面播放了錄音。輿論瞬間沸騰，賽事組委會緊急介入調(diào)查。然而，就在比賽即將重新開始前，秦宇收到匿名短信：“最后的警告，下場比賽，有人會斷腿?！?/p>

賽場更衣室里，隊員們默默穿上護膝和護肘。蘇然將繃帶纏在膝蓋上，抬頭笑道：“還記得孤兒院的逃生訓練嗎？每次我都怕得要死，但只要你在我身邊...”他的話被突然推開的門打斷，陳默拄著拐杖走了進來，身后跟著戴著口罩的林正國和西裝革履的律師團。

“這場比賽，不會再有黑幕。”陳默將戰(zhàn)術(shù)板重重拍在桌上，“他們以為荊棘能攔住我們，卻忘了——”他的目光掃過每個隊員，“逆風的方向，更適合飛翔?！?/p>

比賽場館外的警戒線被擠得搖搖欲墜，數(shù)十家媒體的鏡頭對準球員通道。秦宇握著那張被汗水浸濕的證據(jù)U盤，身后跟著戴著鋼盔的保安隊伍。剛踏入場館，一聲尖銳的哨響劃破空氣——看臺上突然有人投擲煙霧彈，紫色濃煙瞬間吞沒了半個觀眾席。

"保護周野！"陳默大喊。人群騷動中，幾個黑衣男子沖破防線直撲秦宇，李陽和張強立刻組成人墻，用身體死死護住周野。秦宇被按在地上，U盤在扭打中脫手滾向角落，千鈞一發(fā)之際，林宇從替補席飛撲過來，用指尖勾住了U盤邊緣。

"快走！"林宇將U盤塞進秦宇口袋，自己卻被一拳擊中腹部。當警察控制住場面時，周野的襯衫已被撕破，脖頸處留著幾道抓痕，但他仍高舉手機，對著鏡頭嘶吼："我有證據(jù)！他們..."話音未落，場館的電力系統(tǒng)突然癱瘓，全場陷入黑暗。

應急燈亮起時，周野消失了。秦宇在后臺的儲物間找到他時，少年蜷縮在角落，手機屏幕碎裂，錄音文件不翼而飛。"有人黑進了我的手機..."周野渾身發(fā)抖，"他們說如果我再開口，就把我妹妹賣到國外。"

訓練館重新被查封，這次的封條上多了警方的印章。秦宇在鐵門外站到深夜，突然聽見身后傳來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響。三個蒙面人手持鋼管將他逼到墻角，其中一人冷笑："聽說你很能打？"棍棒如雨點般落下，秦宇護住要害蜷縮在地，恍惚間想起孤兒院院長常說的話："越是黑暗的地方，越要攥緊手里的光。"

就在意識即將模糊時，警笛聲由遠及近。為首的蒙面人咒罵一聲，從他口袋里掏出U盤揚長而去。躺在擔架上，秦宇看著蘇然通紅的眼眶，艱難地扯出笑："至少...他們拿走的是假U盤。"原來在煙霧彈襲擊時，他已將真U盤塞進了林宇的球鞋。

三天后，省賽組委會突然召開緊急會議。林正國帶著律師團強勢介入，要求調(diào)取所有比賽監(jiān)控。當大屏幕上出現(xiàn)黑衣男子在停車場交易U盤的畫面時，會議室陷入死寂。更致命的證據(jù)隨之曝光——周野的手機雖被黑，但他早將錄音備份到云端，此刻正通過直播平臺向全網(wǎng)播放。

比賽恢復當日，場館四周布滿特警。秦宇帶著纏著繃帶的右手走上球場，對面南城體校的球員面色陰沉。開場哨響，王昊突然伸手拉了他一把："小心他們的小動作。"原來，市體校也被威脅退賽，但隊員們集體拒絕："我們要堂堂正正贏一次。"

比賽進行到第三節(jié)，南城體?？匦l(wèi)在爭搶籃板時故意肘擊秦宇太陽穴。裁判哨聲未響，王昊已沖上前擋住攻擊："裁判！他惡意犯規(guī)！"回放鏡頭清晰顯示，肘擊動作超出正常范圍，南城體?？匦l(wèi)被直接罰下。

終場前30秒，比分膠著。秦宇持球突破三人包夾，在躍起投籃的瞬間，身后傳來推搡的力道。他在空中失去平衡，卻強行改變出手角度，籃球劃過詭異的弧線，擦著籃板邊緣落入籃筐！全場爆發(fā)出海嘯般的歡呼，而看臺上，那幾個西裝男的身影正悄悄消失在人群中。

頒獎典禮上，秦宇接過獎杯，對著鏡頭舉起那張布滿折痕的孤兒院合照："有人問我們?yōu)槭裁床慌拢恳驗槲覀冊缇蛯W會了，在荊棘里開出花來。" 此時，后臺的周野終于接到妹妹平安的消息，淚水奪眶而出。而在暗處，陳默望著這一幕，將二十年前的報紙輕輕撕碎——這一次，正義沒有遲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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